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繁
第二章
2018-5-28 18:49
第二章失踪的茅台酒
五月一日，4.26专案组的干警们在王铁局长的办公室里召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国家的安全，社会的稳定，群众的安乐，我们在五一劳动节里还不能休息，要用工作的成绩来庆祝自己的节日\".王局长注视着大家，继续说：\"侦破4.26案件是我们献给党和人民的最好的礼物。\"王局长停下点燃一支《大前门》牌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话锋已转：\"张有贵你来打第一炮吧。\"王局长又点将了，干警们知道这是王局长的习惯。所点之处必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是咱们局长相着我，等到立功受奖时，也得给我记头一功。\"张有贵一本正经的说。
\"破不了案，我第一个就收拾你。\"王局长担心他走题，浪费时间就敲打了他一句。
\"是！张有贵马上汇报去滨江市调查的情况。\"他起来立正，给王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有贵他们来到省城滨江市，省厅刑侦处侦查科的刘志刚科长陪同他们去省外贸局的。外贸局保卫科的陈军歌科长接待的他们。据陈科长讲，贾凤林在《对东欧进出口办公室》工作。他是副主任，主任是付海。
他的父母和家人解放前都跑到台湾去了，只有他一人留了下来。解放后，他主动的把工厂《东方食品厂》交给国家，分文不要。当时政府还是按党的政策，对他的工厂进行了公私股份合营的改造，由国家控股，还让他任厂长。可是，他却坚持当副厂长，厂长由政府派人来担任。
所以，至今他还是副厂长，他是一个爱国的资本家。由于他精通业务，又会说英，俄，日三国语言，因此，我省的对外贸易【主要是罐装食品贸易】，谈判，采购等项目业务他都参加。不少的项目都是在他的亲自参与下谈成签定合同的。这样一来外界都知道他是个大采买员，而不知到他的官身。
在我们去之前，陈科长已经把情况向贾副主任作了汇报，他同意在我们来了之后，领到他的办公室去。贾风林待人热情，说话简单明了，见面给人的认像是精明能干。
\"松江县的公安的同志们，辛苦了，请坐\".
贾风林又过转头对陈科长说：\"事情办好了吗\".
陈军歌先是一愣，又马上回答：\"办好了，订在《闻香来…\"\"好\",贾风林没有让程科长的话说完，自己接着说：\"今天中午，我请松江县的公安同志吃个便饭，同意不同意都得去，不去，咱们就免谈\".
我听了贾风林的话也是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贾风林又说：\"是笑谈，不过，就这么订了。现在我就回答你们想要了解的，同时也是我知道的问题。\"\"贾主任，不幸的告诉你，李广福在你离开松江县城的前一天的晚上，突然死在园林大队一家农院的土井里。所以，是凡跟死者接触过的人，我们都要了解一下情况。打搅您了\".张有贵的话既有礼节，也不失公安操手的职业习惯。不过，还是感到跟贾凤林打交道有点力不从心。
贾凤林说，他已经听保卫科的陈科长的说了，知道了一点情况。随即，他就把来松江县城跟李广福接触的情况做了说明。
贾风林来到松江县，一是亲自检查出口产品的质量和生产的进度情况；二是给松江县的宏远罐头厂带来一份新的出口产品定单。借此机会看望了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李广福，并在罐头厂的职工食堂，在王宏远厂长，关升副厂长的坐陪下和李广福喝了一顿酒。他们在解放前就认识，是老朋友了。
由于业务往来频繁，时常宴请国内外的业内朋友，也就经常光顾《闻香来饭庄》。后来熟了，有事就请李家父子到家里来做菜，常来常往就成了朋友。这次来松江县，理应到李广福家看看李长发老人。可是，由于时间紧，天色以晚，明日起早还要回省城，加之李广福坚持不让他去，说家里的条件不好，怕我笑话，所以就没有去成。
\"嗨\".
贾风林感叹一声：\"没想到，这一别却是天地两人间\".
他说到这里把眼镜摘了下来，擦了檫眼睛，又继续说：\"李家父子都不吸烟，都爱喝一口酒，我这次去，特意给他们带来了四瓶茅台酒，都是窖存十年的\".
张有贵本来听的有些烦，记得也简要。因为有些情况他是知道的。突然，听到茅台酒，精神为之一震，心里一惊。十年窖的茅台，在商标上有标记，可不是一般的酒。马上就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他的？\"\"在罐头厂的食堂喝完酒已经晚八点多了，回到罐头厂的招待所，我从立柜里，把酒拿出来给他的。
我住在城里的旅店，是为了看望老朋友方便，听书看戏方便；在罐头厂的招待所存东西，是因为这里条件好安全。然后，我们一路回城，我回旅店，他回家。第二天起早四点钟我就去码头坐船回了滨江市\".贾凤林不紧不慢的说。
\"王局长，这次我们省城之行的唯一收获就是茅台酒这条线索。我个人认为也是我们4.26案件专案组，今后侦查的重点。请王局长指示。\"王局长已经认识到茅台酒的问题使案件节外生枝，案情变的复杂起来。见张有贵对茅台酒问题的重视，并以此确定了今后的侦破方向，就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我们也得到了有关茅台酒的情况。小鬼李万江在通三江茶馆这几天的侦查，最大的收获就是此事。李万江，你把知道的情况向王局长汇报一下\".副局长吴志国有意给青年人锻炼的机会。
李万江只有十七岁，平时主要就是清理王局长办公室的卫生。打水，切茶，跑腿学舌之类的活。虽说平日里跟局里干警们都混得很熟了，然而，在这么正式严肃的场合，让自己来发言讲案情，这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有些发蒙。所以，还没有说话脸就先红了起来。
\"吴，吴副局长还是您说吧，或者让曲所长说。我现在很紧张，真的，真的说不好。\"李万江红着脸说。
\"就由你来说，我们大家都等着呢。你要想在公安局站住脚，以后当一名合格的公安战士就必须过这一关。\"王局长发了话，李万江不敢再推脱了，开始结结吧吧的说起事情的由来。
\"茶馆里有，有一个，一个常来听书，喝茶的老客，叫全道，不是的，叫全有道，外号叫，叫全知道。\"李万江停了下来，看了王局长和大家一眼，似乎没有看到鄙视他的表情，只有鼓励的目光。胆子就壮了一点，紧张就少了一些，信心也就足了一点，说话也就顺溜了起来，和往日一样了。
李万江讲述了自己在茶馆里了解的情况。
全知道能说会道，每次来茶馆听书喝茶，他的四周都坐满了人。他知道的多，消息广，观点与众不同。
有时候我就想，这些人不是来听书的，而是听全知道来讲新闻的，讲小道消息的。去三江茶馆前，吴副局长就交代我，密切注意有关4.26案件的消息。所以，我一听全知道在谈李广福的事，我就特别的上心，热情的伺候全知道。
几天来，我有时免了他的茶水钱，有时就弄一包好茶叶给他泡上，有时就当着众人对他大加赞赏：\"全叔，别看他说书的今天讲三国，明天说西游，照您的口才可差远了。不信您到前面去说书，一定比真的说书先生说得还好。
\"有些人也跟着复合着：\"就是吗，哪儿天，就让全知道，不，全师傅到台上去讲故事，来个话说松江事，一定叫响。\"全知道却说：\"你们是抬举我吗？曹猛德说得好，你们这是把我放到炉火上去烤。
\"不过，我还是看的出来，全知道的心里是乐孜孜的。因为，他乐在脸上，喜在眉梢。每到这时我就说：\"大家都别说话，听全叔讲李广福的事。\"然后，我马上给全知道换上一壶新茶。
\"我看李广福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
全知道此话一出口，我心里一惊！这跟我们专案组的调查大有不同。
此时，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每到这时，李万江都及时的制止他们，让全知道继续讲下去。
全知道说：\"四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九点钟左右，我在茶馆里突然肚子痛，就赶紧回家。对，你们几个还不让我走，你们忘了。\"\"对，对，我们还以为你是装的呢。\"有几个人迎合着。
\"当我走到《文校》【三小学的前校址解放后成立的扫盲学校】附近，迎面就撞见了李广福，我就问，李师傅这么晚了还到哪儿去？他说回家去。还让我明天到他家去喝酒。说是朋友送他的茅台酒，并举到我的眼前叫我看。多亏了老婆怕我走黑道不方便，给我带上了手电筒，我一照，好家伙真的是茅台酒，共有四瓶\".
全知道说：\"为了明天喝茅台酒，我一宿没有睡好觉。就心思着明天怎么能喝好这顿酒？是切它二斤膀蹄肉呢？还是买两斤小炸鱼呢？不能白喝人家的酒吗。
可是，第二天早上却等来了李广福的死讯。虽然自己的心里不好受，还是忘不了茅台酒的事。所以，我就到处了解李广福的案情，无论是公安局或是社会上，都没有提到案件里有茅台酒的事。因此，我就认为李广福是被害的，原因就是那四瓶茅台酒不见了，有人见酒而起了不义之心。\"李万江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一杯水一口气喝干。看着大家说：\"王局长，我说完了\".
\"看看，讲的不错吗，干的更不错吗。在小同志的身上我看到了公安干警的未来，看到了中国革命的希望。吴志国，这个小鬼就交给你了，带不好我可要找你算帐。\"接下来王局长传达了省厅下发的敌情通报。
蒋介石在台湾叫嚣反攻大陆，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遥相呼应，苏联修正主义集团继续采取敌视中国的政策。在美帝国主义的战争教唆下，世界上的反动势力，掀起了反华的大合唱。在中国的沿海，领空和陆路的国界上，经常有美蒋特务侵入，在大陆潜伏多年的国民党特务也被唤醒，企图破坏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妄想推翻我国的无产阶级专政。
\"同志们啊，国内外的阶级斗争形势复杂严峻，省厅下达了命令要求：各地的国防工业，交通要道，桥梁涵洞都处在重点防护警卫状态。我局的主要任务是保卫我县的发电厂和罐头厂。假如，发电厂遭到破坏，工厂停产，全县漆黑一片，老百姓就会陷入恐慌之中；罐头厂的产品都是出口到国外的食品，假如，发生敌人在食品放毒的产品流入国外，就是国际事件。为反华势力所用。不用多说同志们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必须擦亮眼睛，提高警惕。\"李万江给王局长倒了一杯水，送来一包大前门牌的香烟。
王局长这才发现原来的烟盒里已经无烟，难怪自己的手指没有在烟盒里拿出香烟来。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并把香烟一支一支的递给会抽烟的干警。继续说：\"4.26案件在今天的《五一节》是定不了性也破不了案了。这是案件本身的复杂因素决定的，也阶级斗争的必然反应。我将把4.26案件的情况向区局汇报。
请示区局和省厅的指示和帮助。我局在加速侦破4.26案件的同时，还要肩负起对本县发电厂和罐头厂生产和安全的保卫工作。
下面我就把局里的工作调整部署说一下。\"\"4.26案件还是由副局长吴志国负责；发电厂的安全保卫工作由局里的治安科萧有德【科长】，邢军【副科长】负责；罐头厂的生产安全由镇派出所曲来锋，张树贵【指导员】负责；你们刑警队的任务是继续侦查茅台酒的问题，由张有贵负责。
我是你们这三个组的总负责人。\"王局长看着自己的战友，并提高了语气。
\"同志们，我们面前的工作艰巨困难也不小。这都难不倒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公安干警。
在工作中，我们要按着毛主席的指示去做：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注意协调，互相支持，及时总结，深入调查。就能战胜困难，尽快的破案。\"王局长又提高了声音\"同志们，都清楚了吗！\"\"都清楚了！\"专案组的同志们大声回答。
\"有决心吗！\"王局长又问。
\"有！\"专案组的干警齐声回答！
失踪的茅台酒
五一放假去江湾打鸟儿，大龙和小龙颇感疲劳。第二天起来还觉得身上难受。所以，上学要比往日去得晚一些。二人走进校园就见二龙在教室门前站着。
\"大龙小龙，你们看咱们班有什么变化吗？\"看见大龙小龙走到跟前，二龙故作神秘的说。
显然，二龙特意在等他俩。一点没有疲劳的神态，和往日一样的精神，乐呵呵的站在教室的门口拦住了他俩。
\"变化，什么变化？于老师不教咱们班了，还是又转来了新同学？\"大龙以为班里的变化是不会超出这些方面的，所以，都说出来。用意是你二龙想到的，我也都知道了。
小龙在想，二龙遇事爱琢磨，要是正常的话他应该问鸟儿的事。这小子不知又发现了什么。
二龙见小龙没有表态，就问：\"班长你说呢。\"
小龙的思路被打断。
\"我在听你说。\"小龙本想说，班里的同学换了新装。因为，小龙无意间向教室里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女生穿了新衣服。猛然听见二龙叫他班长，心里一愣。私下里二龙很少这么正经，看来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问题。才改变平日的语气，用意是提示我这个班长。而自己的回答是左右逢源，即掩盖了自己的不知，又让二龙挑不出毛病。
\"我看咱们班要出事。\"二龙的神态诡异。
\"出什么事，你知道要出事还不快说。\"大龙有些急了。
\"只是猜想和感觉。我之所以提出来就是让班长你有点准备。\"二龙说。
二龙的话让大龙和小龙越是发摸不到头脑。不过，小龙心里却在嘀咕：二龙在提醒我什么呢？
当，当，当，老孙头又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大龙和小龙满头的雾水和二龙一起走向校园加入同学们的队伍里。
这节是体育课。李爱军非常喜欢上体育课，教体育的白玉老师在他的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人。篮球排球，跳高跑步，在全县的女体育老师里是名列前茅；南拳北腿翻腾跳跃；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在私下里还教李爱军的剑术，师生的个人关系也好。因为，不论教什么 课程的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学生。这是做老师的共性。
按着惯例不管体育课的老师是否在场，都由体育课的代表张亚芬带领着全班学生，围着操场先做跑步运动。往往在跑步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白老师就会出现在同学们的面前。
在张亚芬的带领下，四年一班的同学们绕着学校的操场开始跑步。跑着跑着，也不知何时，白老师已经站在了操场的中央。她身穿一套红色的运动服，剪的是运动头，脚穿蓝色的运动鞋，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清秀，一米六六的个头，笔挺的身板，二十三岁青春靓丽的脸上很少露出笑容。同学们既怕她又喜欢她。
白老师背着手，稍息的姿态看着同学们在跑步。
\"一，一，一二一张亚芬喊着口令，同学们跑步的队形也算整齐。
\"一二三——四！张亚芬发出了让同学们跟着重复的口令。
\"一二三——四！同学们异口同声。
跑步就要结束时，突然，队伍乱了起来。就听一个女生喊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那不是张亚芬的纱巾吗。\"\"在哪儿？\"另一个女同学问。
\"在那桂兰的裤腿里。\"又一个女同学说。
张亚芬第一个冲了上去，和那桂兰厮打起来。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臭不要脸，偷人家的东西，真不害臊，纱巾丢了后我猜就是你干的。\"平时和张亚芬要好的几个女同学也加入其中，有的抱腿，有的往出拽纱巾，乱成一团。
\"同学们，不要乱，排好队。无论发生什么事，有老师来处理。同学们，同学们。\"如若平时，李爱军的话是很管用的。可是，此时此刻在厮打中的同学们，对他视而不见，对他的话听而不闻，继续厮打乱作一团。
\"都给我站好，要造反吗！\"
声音不大不小都听见了，乱作一团的学生们同时停止了厮打，主动的排成了队。不知如何是好的李爱军也缓过神来。此刻，白老师已经站在了同学们的面前。
\"立正！向右——看齐！稍息！\"白老师面色威然冷漠的发出口令。
\"今天的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向外说，怎么处理听你们于老师的。\"白老师用锋利的眼神看着每一个学生说。
\"张亚芬，那桂兰出列，其他同学由李爱军领着，再跑三圈，然后，自由活动。你们俩跟我来。\"说完，白老师就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李爱军带领同学们跑了三圈后，就按白老师的要求，让同学们开展自由活动。可是现在同学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纱巾风波的争论之中，按平时的关系三五成群的在操场上大声的议论起来。
\"二龙，你说咱们班要出事，不是纱巾的事吧？大侦探。\"大龙也是要借此自由活动的机会，不无讽刺的，外加调侃的问二龙。
\"就是纱巾的事。\"二龙肯定的说。
\"真神来，二龙，你快讲讲。\"小龙心里佩服，暗想，这小子长大了是个干公安的料。
而大龙嘴上没说，心里却想二龙这小子不是想吹牛吧？
\"我给于老师带了二十只炒熟的鸟儿肉，害怕同学们看见说我给老师溜虚。所以，今天我来的特别早。本打算在没有同学们看见的时候把鸟儿肉给于老师。可是，于老师真的来了，我又不敢给了。\"二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小龙。
\"快说呀，怎么不敢给了，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大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小子真会溜须。
\"我忽然想到了张君烧吃小鸟儿的事，一只小鸟儿就把于老师气成那样，这可是二十只呀，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假如，于老师真的追查下去，我不敢保证不把你们俩露了出来。\"二龙看了大龙和小龙一眼，继续说：\"就等你们俩来，咱们商量后再说了。\"\"算你聪明\".小龙接着说：\"二龙，你那二十只鸟儿肉给我，加上我带来的鸟儿肉就足够了\".
\"什么，你也给于老师带烧鸟儿肉了？\"大龙疑问。心想小龙怎么也学会溜须了？他也需要溜须吗？
\"还敢给于老师送去吗？\"二龙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二龙，你还是说纱巾的事吧。\"小龙转移了话题。
\"对，二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大龙急问。二龙在大龙和小龙的追问下，开始讲述自己对巾风波的发现。
\"在我等于老师的时候，咱们班又来了几个女同学。\"大龙忙问：\"都谁呀。\"\"就是平时爱美的那几个，王海荣，那桂兰，孙小燕，刘淑琴，张亚芬她们几个。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顶数体育课的代表张亚芬最能美，弄一块红布包住脑袋，不知到怎么美好了。她们唧唧喳喳，有说有笑，还比比划划的。
就我一个男生，寡不敌众，不敢上前凑热闹，我就向操场中的大槐树走去，想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刘世杰往那里躲，班长来了吗？\"那桂兰叫住我，并向我走了过来。
\"哪儿个班长啊？\"我明知顾问。
\"李班长。还有哪儿个班长，张班长理你吗。\"那桂兰用嘴撇了我一下。
\"来了。\"我逗她。
\"在哪儿？\"那桂兰向东张西望。
\"在路上。说完后，我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也知道不好，抬腿就溜。
可是那桂兰威胁我：‘刘世杰你敢跑，我就喊刘世杰骂老师。’
‘那桂兰，这么损的话你都想的出来，我服了。’我不但没有溜，还向她走去，换成笑脸对她说：‘别看那几个女生，穿得再好也没有你漂亮。’
我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象自己刚才真的骂过老师，被她听见，怕她告发一样。马上就投降了。
这时就听那桂兰说：‘人长的不怎么样，头巾倒是最好的。’说完她又撇了一下嘴。
我就问她：‘什么好东西把你都馋成这样。’
就听那桂兰说：‘张大美【同学给张亚分起的绰号】头带的纱巾是存丝的，出口货，一般人是弄不到的。我向她借戴一天，回去给我妈看看，好让在省城的舅舅也给我买一条。可是张大美就是不借。别看我们平时不错，关键的时候就不行了。不过，我看她也带不了几天了。’那桂兰说完又撇了一下嘴。
我就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回答，只是动了两下嘴唇，微微一笑。
我想那桂兰好嫉妒人，虚荣心也强。她很可能对张亚芬的纱巾使坏。就脱口说出：‘你想把张大美的纱巾撕个口子或捅个窟窿。’
可是，那桂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多好的东西啊，谁也不忍心弄坏它的。’
看那桂兰的神态，我有一种更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她要偷纱巾吗？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下手这么快，也没有想好，如果，她偷了纱巾会藏在什么地方？怎么带出学校？因为，这不是个小事，又是我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就没敢跟你们明说。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把纱巾藏到裤子里。\"说到这里二龙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大龙和小龙也跟着笑了起来。
\"嗨，别笑了。\"小龙首先憋住了笑声说：\"今天于老师一定让班委会对那桂兰的问题进行讨论，拿出一致的意见。我先听听你们俩的看法，心里有数作好准备。\"\"本来吗，那桂兰和你的关系也不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大龙打断了二龙的话。
\"本来吗，咱们班的女生有几个不跟小龙好…\"二龙的话又被大龙打断了。
\"所以吗，我们必须为小龙想出一个好办法，别让小龙卷进去，出现什么闲言碎语。\"大龙说。
\"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二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小龙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在想，那桂兰是个女生，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受得了吗？以后还能不能在咱们班，咱们学校继续读书了，她能不能想不开？让刘坏水知道了还不得开除她吗？谁知道你们竟瞎想。还是兄弟吗！\"小龙真的不高兴了。
\"还是咱们的班长想的全面，可是该怎么办呢？大龙你说该怎么办呢？\"二龙推了大龙一把说。
\"我怎么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派出所知道了，那桂兰不会被抓起来吧？\"大龙一脸愁容的，看着小龙说。
\"咱们班的红旗是保不住不了。\"小龙自言自语。
白老师简单的了解下情况后，就让张丽华几个女生班干部和那桂兰谈心，帮助她认识自己的错误，特别嘱咐不要刺激她。安排好后，白老师去了教务室，把发生的事情和她的临时的处理方法向于波老师讲了一下。
\"对不起白老师，又给你天麻烦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于老师说。
\"咱俩还客气吗。\"白老师说。
白老师说的对，她俩是全校私交最好的一对老师，真的不必客气。只因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严重，于老师才说出\"要感谢你\"的话。
于老师来到教室，分别找那桂兰，张亚芬和几个女生班干部谈话。
白老师又回到了操场上指导学生们练武术动作。这是白老师很少集体教学生们武术课。目的是分散学生们对纱巾风波的注意力。
李爱军来到白老师跟前，打了个队礼说：\"白老师我有事向您汇报\".
失踪的茅台酒
\"讲吧\".她一边指导学生的动作一边说。
\"白老师我只能对您一个人讲。\"李爱军固执的说。
\"好吧。\"白老师向他走来。
\"白老师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才能说。\"李爱军用恳求的语气说。
\"还挺神秘的，好吧，答应你。\"白老师笑着说。
\"为了感谢白老师对我们的关心和培养，我代表四年一班的全体同学，把这个礼物送给您。\"李爱军用双手恭恭敬敬的把一个牛皮纸的包裹递上去。
白老师愣了一下，还是把包裹接过来，要打开看个究竟。
\"白老师，我有一个请求。\"李爱军说。
白老师听李爱军这么一说，就把手停了下来。
\"白老师，请您回去以后再打开看可以吗？\"李爱军还是用恳求的语气说。
白老师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么神秘。为什么必须回家再看？\"\"我只是想给老师您一种神秘感和惊喜。\"李爱军讲得诚恳。
\"嗷，好吧。\"白老师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李爱军的要求回家后再打开包裹。
其实，李爱军真正的用意是担心白老师看了包裹里的东西后，拒绝接受，还要批评他，使自己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此时，听见白老师答应了回家再看包裹后，不仅自己的心里有了底，还十分高兴。
\"谢谢白老师。\"李爱军说完话就急忙的跑开了。
大龙和二龙都在大槐树后看着小龙的一举一动。见小龙又是敬礼又是比划，就是不知到他和白老师说了些什么。二人着急，也为小龙提心吊胆。
看小龙跑了过来，大龙和二龙都迎了上去。
\"大功告成。\"来到面前的小龙，高兴的拉着大龙和二龙的手说。
\"快说说，怎么办到的？\"这是大龙和二龙同时说出的话。
原来，小龙也带了一些油炸的鸟儿肉给白老师的。这除了师生个人关系相处的好以外【白老师私下教小龙剑术】，还因为小龙有自知之明：知道于老师是痛爱小鸟儿，肯定会批评他打鸟儿的事，一定不会接受他给的鸟儿肉。而白老师一定会要。
原因是俩人的性格不同，白老师又是少数民族【蒙族】不忌口，已经结了婚，她丈夫爱喝酒，烤鸟儿肉是难得的下酒菜。
儿时有儿时的心眼，小学生有小学生的道道。
正巧班里发生了偷纱巾的事件，又是在白老师的体育课上出现的。把鸟儿肉给白老师，就是让她能为四年一班说好话。所以，大龙和二龙都同意小龙的意见，把烤鸟儿肉送给白老师。
在于老师的主持下，四年一班召开了一次班务会。参加的学生是：大队长刘淑芳【三道杠】，班长李爱军，副班长张丽华，中队长【两道杠】孙小燕，学习代表王海容，体育代表张亚芬。
\"同学们，你们是班里的学生干部，也是全班学生的代表。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并通过你们了解四年一班的学生们，对那桂兰的行为的想法和看法，以及如何处理的意见。我们既要批评，帮助那桂兰同学改正错误，教育其他【她】同学引以为戒，又要做到公平合理。你们说说吧。
\"于老师见学生们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今天的班务会是学生讲，老师听。\"于老师的目的明确：就是锻炼学生干部，增强语言的表达能力和处理问题的能力。也是坚持发扬学校提倡的学生民主的原则【那个年代是讲民主的】。
\"我看应该开除。\"
正在沉思中的李爱军被开除的声音猛然唤醒，说狠话的正是丢纱巾的体育课代表张亚芬。就听张亚芬继续说：\"多不要脸，一个女生敢偷东西，那桂兰是给全班同学和于老师丢脸，我们班是不能要她的。这是我们班干部和全班同学的意见，你们说是不是。\"张亚芬是面对着于老师在说话，此时，扭头转向自己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眼神。
\"真是丢死人了，我们不能跟小偷在一起学习。\"副班长张丽华第一个回应。
\"平时就数她能美，再美也不能偷人家的东西啊。思想品质太坏，应该开除。\"这是大队长刘亚芳的意见。
一个人开了头，而女生班干部事先又进行了讨论统一了意见。所以，就产生了一边倒的形势，六个班干部，有五个女生同意开除那桂兰。
李爱军没有说话，一直在听女同学的发言。他心里对那桂兰的行为是厌恶的，同时，又觉的其罪不至于被开除。
\"李班长的意见呢。\"只剩下李爱军没有发言了，所以，于老师提醒他。
然而，李爱军却觉得于老师想听他的看法，因此，也就坚定了自己发表不同意见的决心。
\"我不同意她们几个开除那桂兰的意见。\"李爱军直截了当的谈了自己的意见：\"那桂兰偷纱巾是错误的，让人恶心。批评教育都是应该的。开除，是帮助她，教育她吗？是往死里整她。四年多的同学，做了四年多的兄弟姐妹，我是不忍心开除她。\"李爱军不说了，用眼睛看着几个女同学。他的眼神不知是求，还是怨。
看得几个女同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他的眼神。
李爱军见几个女生干部没人说话，有意回避。接着又说：\"前几天我偷吃了家里的咸鸭蛋。\"李爱军把偷字说得特别的重：\"可是我妈却赖我姐姐偷吃的，姐姐不承认，妈妈就打她。姐姐知道是我偷吃了咸鸭蛋，就边哭边说，小龙，姐姐受不了，你快认了吧。我当时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妈妈的做法很反感。
就理直气壮的说，咸鸭蛋是我吃的。妈你不了解情况就动手打人，还像妈妈吗。咸鸭蛋不就是人吃的吗！\"妈妈听了我说的话，又看看我不满的表情，本来举起来的掸子又放了下来，\"嗨\"了一声，转身走了。
事后我做了自我反省，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事不要给别人造成痛苦。\"李爱军又停了下来，看了几个女同学一眼后继续说：\"咸鸭蛋是人吃的，什么时候吃，给谁吃是大人说了算。想吃也要告诉妈妈，光明正大的吃。由其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让姐姐受了冤枉，还被妈妈打。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想，那桂兰现在的心情一定比我那时的心情还要后悔，痛苦，难过。\"李爱军又把眼睛投向了女同学：\"张亚芬，你说是不是？\"\"你…\"张亚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就是向着那桂兰。\"张丽华补充了一句。
听了张丽华这句话，李爱军本来很难受的心情，如今又不被同学，特别是不被朋友的理解，就更加难受了，并由难受变成了气愤：\"好，张丽华以后你别理我，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狠心的同学，狠心的姐妹们。\"\"你…\"张丽华一时语塞回答不了。
\"好了，你们能不能统一意见。\"于老师严肃的面容里带着期盼的目光，还是发出了干预学生民主的声音。
刘世杰说的对。班里的女生都跟小龙友好，一点也没错。李爱军学习成绩同年组全校第一，又是小帅哥，说话和气，团结同学。平时眼前的这几个女生班干部，都是小龙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那桂兰的事，也绝不会闹这么大的分歧。此时，看到李爱军真的生了 气，都软了下来，任凭于老师怎么问就是不表态。都用眼睛看着李爱军。
\"于老师，我就是不同意开除那桂兰。我担心她，她，受不了。\"李爱军有些哽咽。
于老师走过去递给他手帕，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我们的李大班长。老师也没说要开除她啊\".
\"同学们，那桂兰同学的行为是错误的，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她的行为也不能算思想品质的问题，一时冲动的可能性较大。老师经常讲的好学生是什么？就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具体的说就是学习好，劳动好，体育好，思想品德好，团结好。也就是每年评比的《五好学生》。
那些打人骂人，懒惰，小偷小摸的坏行为，都是我们新中国的学生中绝不允许存在的。\"于老师看了李爱军一眼，李爱军正在看着她。于老师又继续说：\"那桂兰的行为是严重的。但是，她的年纪还小，思想单纯，我相信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她会改好的。\"于老师又看了李爱军一眼：\"李爱军说的对，你们是同学也是兄弟姐妹。
帮助那桂兰改正错误，是你们的责任也是你们的义务。但是，我们不能鄙视她的人格。你们说对吗。
于老师您说的真好，我最爱听您的讲话。\"李爱军从于老师的话里听出，那桂兰不会被开除了。高兴之余他突然觉得于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向母亲一样在疼爱着孩子。情感留露就说出了对于老师敬爱的话。
\"你们回到班里后，谁也不允许在议论那桂兰的事，这是纪律。李爱军你留一下。\"大龙和二龙正在等小龙出来问个究竟，突然，教室的门开了，出来的都是女生，独不见小龙。
\"张班长，我们的李班长呢？\"刘世杰紧走了几步来到张丽华的面前。
\"于老师有秘密的任务在交给他。\"张丽华声音不大，是在二龙的耳边说的。
秘密的任务，二龙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既是秘密的任务她也不知道。马上就转了话题：\"那桂兰的事，你们是怎么处理了？\"\"这也是秘密，于老师说过，谁也不许私下谈论那桂兰的事，这是纪律。\"张丽华是滴水不漏。
\"我这不是关心同学吗。\"二龙嘴上立即表白，可是心里还想打开缺口探个究竟。
\"那你的意见呢？\"张丽华问。
二龙心里想，自己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可别让她给套进去。管说能当班长，就是厉害。我二龙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回敬了一句：\"李班长的表态就代表了我的意见。\"其实，二龙也不知道在班委会上小龙是什么态度，只是凭借着先前小龙对纱巾风波的态度估摸着说的。
\"真是好兄弟，都一样。那你怎么没有哭啊。\"张丽华的这句话，让二龙真的有点发蒙。心里想小龙被她们几个女生给熊哭了。
\"刘世杰快过来，班长出来了。\"大龙的喊话把二龙从发蒙中叫醒。
\"班长，有人欺负你吗？\"刘世杰来到李爱军面前就问。
\"欺负我？没有啊。\"李爱军有些疑惑。
\"谁敢欺负大班长，人家是自作多情。\"张丽华接过话头说。
\"智深，世杰咱们班摊上了好老师，有于老师在那桂兰就不会被开除的。\"李爱军十分高兴的说。
\"于老师又给你安排什么好事了。\"见李爱军高兴的样子，张丽华就猜出了几分。
\"你们真的希望那桂兰被学校开除吗？你们女生为什么这么狠呢。\"李爱军盯着张丽华的脸说。
\"你们说多损，把人家的纱巾偷去了，还藏到了裤兜子里，张亚芬还怎么带。\"张丽华就是不服的说。
一听说把纱巾藏到裤兜子里，刘世杰在一旁嘿嘿的乐出声来。
\"一个破纱巾值几个钱，非得把人家往死里整。\"李爱军有些激动。
\"你就是偏向她，你就是护着她。\"张丽华的嘴丝毫不让。
\"好，我就是护着她，总比害她的人好。\"李爱军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看出李爱军真的生气了。在和他同窗的四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不高兴，如此生气的样子。
\"张班长，你误会了咱们的李班长，他就是那个性格。如果，是你偷了纱巾\"二龙话没有说完就被张丽华给顶了回去。
\"你说是么？再说一遍。\"张丽华也不高兴了。
\"对不起啊，张班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张班长有什么难事，他也会帮助你的。\"刘世杰看张丽华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就接着说下去：\"你不知道，李爱军在我们男生面前说了你多少好话？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们几个谈论你们几个女生领导，你猜，李班长是怎么说的。\"刘世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意不说，卖个关子。
\"快说啊，他是怎么说的？\"张丽华着急的追问。
\"你保证听了不生气，我就说。\"刘世杰看着张丽华。心想，一定要好好的憋憋她。
张丽华的眼睛也盯着他，心想，这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样。可是，刘世杰没有说完的话，她太想知道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你说吧，我不生气。\"\"李爱军说，在咱们四年一班里的女生领导中，他最佩服的就一个人。\"刘世杰停下来又不说了。
\"你再不说，我真的生气了。\"张丽华举手就要打他。
\"就是你吗！你是李爱军最佩服的人。\"刘世杰说完这句话后看了张丽华一眼，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在编瞎话，我不信。\"张丽华说。
\"不信，你就问王智深，他当时也在场。\"刘世杰拉了王智深一把。
\"没错，李爱军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你气度不凡。\"王智深知道，刘世杰为了李爱军在给张丽华编故事。自己被刘世杰拉了进来，就要当好配角，而且还多说了一句台词。
张丽华听了刘世杰，王智深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多了起来。
失踪的茅台酒
张有贵是松江县公安局刑侦队的队长，又是4.26专案组的骨干，有多年的破案经验，深得王局长的信任。王局长把侦查失踪茅台酒的任务交给他，也是众望所归。他知道这个任务的分量，和领导的期望。为此，张有贵和他的组员，会后又对失踪的茅台酒的事，做了深入具体的分析。觉得还是要找全有道做一次认真的询问。
张有贵和刘海江一早就来到了全有道的家。
全有道是个大忙人。由于会看点风水，加之能说会道，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白天在外面忙着办事喝酒；晚上还要泡到茶馆里品茶听书。所以，张有贵他们一早就来到了全有道的家里堵他。如果，晚上去茶馆找他，也准能找到他。然而，考虑到案情的关系，和对全有道个人的影响，张有贵还是选择来到了全有道的家里做询问笔录。
全有道的家住在《文校》的院里，是一间半的土坯房。归松江镇第二办事处，东方红委管辖。门牌号十八组。
对警察的到来全有道似乎早有思想准备。
\"今早起来，就听见屋后面的树上有喜鹊在叫。果然迎来了不速之客——张队长这样的贵人。请坐到炕上。屋子小，不方便，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全有道用不冷不热的，也不失礼节的话和张有贵打起招呼来。
\"全师傅，麻烦你了。我们是来向你了解有关李广福生前的茅台酒的事。希望你认真的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张有贵还是礼貌地回应。
\"有些记不清了。\"全有道的话大出张有贵的意料。
\"如实的回答自己所知道的案情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和责任。你和李广福生前是朋友，就连喝茅台酒他都想着你。假如，死者真的有冤屈，难道你不想为他伸冤吗。\"张有贵不愧为刑侦老手，有理有情的几句话就说到了全知道的要害。
\"不愧为是队长。老婆，给警察同志沏茶。\"全有道向自己的妻子发出了待客的命 令。
\"全师傅，不用了。只要你能提供自己知道的，也是我们想了解的情况，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欢迎。\"张有贵诚恳的说。
全知道对4.26专案组是不满意的。李广福生前是自己的友好，如今已经死了多日，还是死因不明。就连茅台酒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在茶馆里主动说出茅台酒事的原因。心想风已经放出，公安早晚会来找他。到那时，自己一定要难为难为这些派出所里的瞎参谋烂干事。
今天，见到张队长诚心实意的来了解情况，更是为了查清好友死亡的真相，破解不明之冤。再说，自己在茶馆里放风茅台酒的事，用意就是要把此事告诉警察，目的也是为了尽快的破案吗。我全知道毕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到此处，他对张有贵说：\"张队长你听好。\"全知道听惯了说书，话语之间也有了说书的味道。
\"那天晚上，就是25日的晚上九点钟【晚上21点钟】前后，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肚子痛，便急。我急忙离开茶馆，找了一个地方便完后，赶紧上路东行回家。心想吃点痢特灵，在热炕头上热乎热乎，一准能好。刚一上路，碰巧有一个人从我面前走过，此人也是往东走。当时，我打着手电，借着电光，哎，这不是李师傅吗。我紧追几步来到他的面前打起招呼。\"全知道叙述的过程和李万江讲的基本一样。
张有贵听完后问：\"全师傅，你是在《文校》跟前迎面碰见的李广福，还是出了茶馆后遇见的李广福？\"上次在王局长的办公室里开分析会上，听李万江说，全知道是走到《文校》附近迎面碰到的李广福的。跟现在讲的有些出入，所以，才认真的询问一下。
\"出来茶馆后，我马上找地方便急。方便后，从厕所出来走到大路【车走的路】上，正好碰到李师傅从我面前经过，同向东面走。还没有到《文校》，不过，离《文校》也就五十来米。我家住在《文校》的院内；李师傅家住在《文校》的道北。\"全知道做了详细的说明。
\"全师傅，你看清了当时李广福是怎么拿的茅台酒？\"张有贵问。
\"当然看清楚了。我是用手电筒照着看的。李师傅当时是右手拎着酒瓶的上端，左手托着酒瓶的底下，举到了我的眼前。\"全知道有些不悦之色。
\"我是说，四瓶酒是用什么装的，或用什么绑在一起的。不然，他不好举到你的面前。\"张有贵解释说。
\"啊，是这样，四瓶茅台酒是用商店里捆糖果点心的纸绳【当时是包装食品的主要用品】捆起来的，捆的很结实。我看的很清楚。\"全知道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全师傅，你看清楚了当时只有李广福一个人吗？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吗？\"\"当时肯定没有。\"全知道毫不迟疑的说。
\"全师傅，你回想一下，你和李广福谈论茅台酒的时候，会不会有别人在旁听到或看到你们的谈话和行为，而你们却没有发现他人？\"张有贵启发着说，为的是帮助扩大全知道的回忆思路。
\"嗷，我想想，没有，真的没有。\"全知道说完后，还在自言自语：\"真的没有，没有在意还会有人在旁…\"张有贵知道对全有道的询问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愿望，而全有道暂时也不能提供新的线索，就结束了询问。
张有贵临走的时候说：\"全师傅，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以后要想起什么，请和我联系。\"\"一定一定。都是国民该做的。\"全知道一扫开始的态度，客气的说。
从全知道的家里回到了刑侦队，张有贵马上和干警们对茅台酒的问题再做了深入的分析。
最后，他们达到了共识：贾风林给了李广福四瓶茅台酒确有其事，全有道是主要的人证。
贾凤林和李广福从罐头厂同路进城回家。按常理，二人理应一同走在中央大街的砂石路上，到《红卫旅店》再分手。贾风林回旅店，李广福从旅店房屋北侧的一条东西路上往东走，再往南拐，也就是一百多米就到家了。为什么李广福不陪贾凤林到旅店，而要提前百八十米在茶馆路往东拐呢？这不符合情理，有失礼节吗。
对此，能解释通的只有一条：李广福从茶馆路走离家最近。前提是，贾凤林事前知道李广福的住址，同时，必须在贾凤林的坚持下才能发生的。
当时的情景是：李广福一定要坚持陪同贾凤林回到旅店后再分手回家的，即使多走一段路也没关系。而贾凤林知道李广福的家住在哪儿，坚决不同意李绕远道陪他。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李广福才能走茶馆路。全知道才有机会跟李广福相遇。
由此，就勾画出李广福生前四月二十五日十五时到二十一时的清晰的活动链条：25日十六时前，去红卫旅社见贾凤林。证人是范雅琴，王桂兰；十六时到二十时四十分在罐头厂。证人是张克明，贾凤林，陈全有，姜宏志等；二十时四十分到二十一时前在回家的路上。证人贾凤林；二十一时在茶馆路遇见了全有道。证人全有道。
张有贵做过实验：从罐头厂步行到茶馆路口中等速度需要十六分钟。从茶馆路口到跟全有道相遇也就一分多钟。
如果，贾凤林和李广福离开罐头厂的时间是二十时四十分，步行道茶馆路口他们分手的时间是二十时五十六分左右；走到和全有道相遇是二十时五十八分，也就是二十一时前后。
现在已经查实，李广福手里持有四瓶茅台酒的时间是二十时四十分到二十一时。
通过侦查和分析，明确了李广福生前25日十六时到晚二十一时的活动情况。但是，25日二十一时到26日晨三点钟，还有4个小时的空白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李广福没有回家，在干什么？失踪的茅台酒在哪儿？这是他们必须侦查清楚地问题。
为此，张有贵做了新的安排：他亲自带一组对4.26案件的现场作进一步的勘察。做好必要的准备，下午就到井水里打捞失踪的茅台酒。这是必须要做的第一步，假如，井里没有茅台酒，才能扩大侦查的范围。另一组由副队长王春带领，继续在社会上寻找侦查失踪的茅台酒线索和死者生前四个小时的空白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
两组分头行动。
曲来峰带领他的警员到罐头厂落实省厅的指示精神，检查安保工作。接待他们的是关升副厂长和保卫科长姜宏志。
曲来峰向关，姜二位了传达了省厅关于安保工作的精神，介绍了美蒋特务，在全国各地进行反革命的破坏活动的情况，同时，把县局关于企业安保的文件转交给了关副厂长。
随后说：\"你们罐头厂是罐装食品出口型企业，确保贵厂生产和出口罐头食品的安全是省厅交给我县公安局的主要任务。贵厂必须密切的配合我局的工作。
确保你处的生产流程和罐头食品出口的绝对安全。\"\"安全生产，食品卫生历来是我厂的第一要务。
我们厂的各项规章制度和岗位责任制严格完善。出了自检，互检以外，每个车间都有专职的质量和安全员。
做到了层层把关。如今，又有县公安局的同志的督察和帮助，我们厂的生产安全和食品卫生是绝对没问题的。\"关副厂长严肃认真的说。
然后，他面向姜志宏继续说：\"姜科长，厂里的安保重任就落在你们保卫科的肩上了。厂领导是相信你们的，一定能确保厂里的安全生产工作不出纰漏。\"姜宏志对罐头厂的安全保卫工作也做了介绍。他最后说：\"虽然，厂里设了保卫科，其实就我一个人。
\"姜宏志看了副厂长关升一眼：\"我不是在外人面前报家丑【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认真负责的】，在目前的安全工作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是很难确保我厂的生产安全。当着两位领导的面我提议：请厂里再派来一个有经验的，比如转业兵，到保卫科当干事；曲所长，这段时期是关键期，最好派一个民警常驻我厂。
这样，即便于联系又能指导我们的工作。\"\"好啊，我把张军交给你。他可是我们所里最好的民警。\"曲所长当场表态。对老战友，更是对罐头厂的安全保卫工作的支持。
曲来峰清楚，这么大的一个出口型的罐头厂，安保部门就一个光杆司令，可见厂领导只注意生产，不重视安全保卫工作。这是危险的。因此，他才抢先表态，逼着关副厂长跟着走。见关副厂长还没有表态的意思，曲所长便催促的说：\"关厂长你表个态吧，这可是政治任务。
宏志啊，我马上就按排空盒车间的转业兵李建设，下午就来你的保卫科报道。加上民警张军，你可是兵强马壮了。一定把厂里的保卫工作搞好，假如出了事，我绝饶不了 你。\"关副厂长语义双关的说。
\"谢谢两位领导的支持，保证完成任务。\"姜宏志给老战友和关副厂长敬了一个军礼。
\"好了，有关厂里的安全工作，姜科长就代表厂里，跟曲所长研究制定一个方案给我，我好向王厂长汇报。对不起了曲所长，我有一个会，先走一步了。\"关副厂长说完跟曲所长握了握手，走了。
\"宏志，贾风林在厂里时和谁接触来往的比较多。\"待关副厂长走后，曲来峰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姜宏志先是一愣，随即回答：\"和关副厂长接触的比较多。因为，关副厂长是主管生产和销售的，他们是对口业务，所以，接触频繁也是正常的。\"\"贾风林还和谁接触过。\"曲来峰又问。
\"除了关副厂长外，我想想…\"姜宏志拿出了两支大前门香烟，递给了曲来峰一支，点燃后深吸了两口：\"啊，和我厂的采买员冯小喜，私下里喝过两次酒。他们早就是熟人，业务来往也多。\"他稍停一下继续说：\"还有一个是仓库保管员韩春和贾凤林在厂期间来往的比较多。
关副厂长交代过，贾风林在松江县期间，来厂找你用什么东西，只要库里有的你必须给，不用厂领导批条子，记个数就行了。这是贾风林在厂里接触的第三个人。在库里都拿了些什么东西，我无权过问。\"由于职业上的原因，姜宏志从曲来峰的问话里，感到有点问题：\"来峰，贾风林有问题吗？\"他觉得这么问不妥，但是，毕竟是老战友，就顺口就说了出去。
\"啊，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我随便的问一句。不过，此事就局限我们三人。\"曲来峰表情严肃的说。
姜宏志心里已经明白了。
……
失踪的茅台酒
张永贵带着两个刑警又来到4.26案件的现场。对外说是复查案件现场，实则是勘察井水里有没有那四瓶茅台酒。
东北五月初的天气还很凉，大地也少见绿色。
土井里的水更凉。就是炎热的三伏天，井水也是拔凉拔凉的。水温只有零上十几度，直接和人的肌肤相接是难以承受的。
当时，东北的农村里和城乡之间到处是土井。当地的人把土井挖到水层后，就用塔头【一种植物的根茎】，砖或木板将井的周围切好，防备土井塌方。
然后，在土井的底部铺上河卵石，石上再垫一层大粒沙子。是为了过滤水质，也是预防泥水混搅。最后将井口用砖或石料切高一块，以防地上的脏水流入井里。
在井口上支一个架子，在架子上再放一个轱辘摇把子，绕上绳索，下面拴一个用柳条编织的柳桶【抗腐蚀】，上下提水。
来到案发现场，张永贵把旧井绳解了下来，换上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新绳索，一头拴在轱辘把上，一头拴在柳枝桶上。
经过仔细检查无误后，就叫人把井绳摇紧，自己第一个坐在井口上顺着井绳，两腿夹紧绳索，双脚踩在柳桶上站起身来，让上面的民警慢慢的摇动轱辘把，把他放到井下的水面上。
他再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的腰和井绳捆绑在一起。
双手紧握着从井上竖下来的，四米多长的，四公分粗细的竹竿，在井水里划动探寻。
井底是石沙铺垫而成，井水也只有两米来深，如果四瓶茅台酒在里面还是能感觉到的。
张永贵在井里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体力不支，赶紧叫上面的人把他摇了上去。
刘伟和王春也都下去一次，三人反复的折腾了小半天，一无所获，也都筋疲力尽。他们的打捞感觉是：井底没有酒瓶或其它类似的东西。
然而，张有贵就是不放心。决定脱掉衣服，亲自到井水里摸一摸，找一找。刘伟和王春都说井水太凉，人难以忍受，还可能做病，有风险的，极力劝阻。但是，张有贵决心已定：就算冻死也要下井，才能确定茅台酒是否在井水里。
既然决定了非下井不可，刘伟和王春挣着，还是先由他们下井，理由是他们毕竟比张队长年轻身体好。可是，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拧不过张有贵。
张有贵并不蛮干，看来早有思想准备，想好了办法。他先从挎包里拿出一瓶老白干【当时东北最普通的名酒】，打开瓶盖就喝了几口，然后脱掉了衣裤只留下一个裤头，来到井口站在那里。被风吹过，身上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舞动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磋磨。此时，刘伟和王春已经知道队长的用意，也来帮助他磋磨身体。
\"快！打上一桶井水。\"张有贵命令。
刘伟赶紧摇上来一桶井水。
张有贵拎起水桶，将一桶井水从自己的头顶倒了下来。
刘伟啊\"啊\"了一声：\"队长，你…\"见队长放下水桶后，继续磋磨自己的身体，还不时的活动自己的双臂和双腿。刘伟终于明白了张队长用意——一切都是为了下到井水里所做的准备工作。
张有贵把柳枝桶解了下来，将绳索拴在自己的双肩下的胸前，让刘伟和王春把轱辘上的绳索摇紧，将自己再慢慢的放入井水里。放松了绳索后，张有贵一头就扎到井水里好一会才出来。
张有贵警卫员出身，又干了多年的刑侦工作，心细如丝。原来的井绳已经老旧，一桶井水只有四十多斤，而自己有一百三十多斤，必须准备好一条足够结实的绳索；还要做好下水前的身体适应锻炼；把绳索拴在自己的双臂之下为的是以防不测。假如，万一自己在井水里冻麻了或昏了过去，井上的人也能将他摇上去。
\"快，快把我拽上去。\"张有贵第三次从井水里钻出来后向井口上面的人发出喊声。
王春，刘伟他们一起动手连摇带拽把张有贵弄了上来。
\"失，失踪的，茅台，酒没有在井里。\"张有贵断断续续的说。
此时的张有贵嘴唇在颤抖；自己的上下牙不停的打响；一身紫红，只有被绳子勒过的胸前后背的上方，留下了一个显着的白圈。
王春赶紧用力解开绑在张有贵胸前的绳子，背起队长就往刘力家跑去。刘伟也迅速的把棉大衣披在张队长的身上。
刘力已经回到列车上班。他妻子苗春华带着两个孩子和公婆在家。
见张队长被背了进来，苗春华赶紧把炕头收拾一下，从被垛上拉下一条被子，叫王春把张队长放到炕头，盖上被子暖和一会。
\"不用。大嫂，有热水吗？泡点生姜喝最好了。\"张有贵说。
\"都有，我就给你泡去。\"苗春华边说边向厨房走去。
张有贵知道爆冷暴热都对身体没有好处。能喝口泡生姜的热水却大有益处。他活动一下胳膊腿，穿好了衣裤，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张队长快喝姜汤吧。\"苗春华双手捧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把姜汤碗放到地桌上。
原来，苗春华知道煮点姜汤比冲点姜水更好，更对去寒有利。因此，就借机煮了些姜汤。
\"这碗姜汤就是灵丹妙药，百病皆治。太谢谢大嫂了。\"张有贵说完就抱起双拳向苗春华致谢。看来他已经恢复了下井前的精神状态。
从刘力家出来后，张有贵要走访一下园林四队，到群众中去，有可能获得意外的线索。但是，王春和刘伟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张有贵的在发烧。必须先去医院看病检查身体。
张有贵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小瓶说：\"在大嫂家喝姜汤时，我已经吃了安乃近和镇痛片，就算打了预防针，没事的。请战友们放心，队长身上的热乎马上就会降温了。\"张有贵不仅准备的细致周全，不怕困难永不言败，更是他工作作风的可贵之处。
三人首先走访了园林四队，靠近4.26案发现场附近的农户，都是一无所获。就连狗咬生人的叫声都没有人听见。刘力家有一条大黑狗，一直拴在院子里。如果来个生人进院，不管主人在不在家，它都会冲上去咬人，把拴狗的铁链挣得哗哗的响。晚上，如果有人从此路过，它也要狂吠几声以示警告。真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深得刘力一家的喜爱。尤其是刘力的儿子刘德庆，更是爱犬如命，护之为宝。给大黑狗取了个妮称叫黑虎。可是，在4.26那天的晚上，刘家人谁也没有听到黑虎的叫声。
张有贵认为黑虎没有叫也属正常。因为李广福是刘家的常客熟人。平时来刘家，还带一些猪马牛羊的骨头给黑虎啃。所以，黑虎见了李广福高兴还来不及，绝不会叫咬他的。
张有贵心里急啊。失踪的茅台酒一点线索也没有，如同大海捞针。自己干了十几年的刑侦警工作，案件破过不少：杀人案，大盗窃案都侦破过。
如今，却被小小的4.26案件给挡住了，被失踪的茅台酒给难住了。他深感有愧党的多年培养，有愧身上穿的这套警服。
思前想后，感到自己的工作还是不够细致，缺乏群众路线。必须按着毛主席的指示，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到群众里去找线索。
他猛然想起，在案发的当天，自己曾向园林四队的王富队长交代了任务，叫他发动群众，反映案发的当天晚上所有的可疑现象，提供线索帮助破案。现在，已经来到了四生产队的队房子，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张有贵一行三人，刚走进四生产小队的院里，王队长就迎了出来：\"张队长啊，你可来了，欢迎。快请屋里坐\".
张有贵心里暗喜，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立即问：\"王队长有什么新的线索吗？\"\"走，到队房子里说。消息倒是有一个，不知有没有用。老魏头，进屋来，把你看到的情况向张队长讲一遍。\"王队长一边往对房子里让张永贵他们，一面喊老魏头进屋。
老魏头正在喂马，往槽子里添草料。听见队长喊他就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他是队里的更夫和马官。叫魏大明。
\"老魏头把你在二十五日晚上十一点钟【二十三点钟】看到的事情跟公安同志仔细的讲一遍。\"生产队长王富说。
老魏头讲：\"四月二十五日的晚上十一点钟前后，我给马添完饲料，本打算回队房子里睡一觉，猛然的看见有两个人，从的马棚前向东走去。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再说这么晚从对房子院外过路的人，以前也有过，根本没有在意。不过，我还是认出其中一人来，就是李广福李师傅。\"老魏头从怀里抽出烟袋，在烟口袋里装了一锅烟点燃抽了两口：\"李师傅我太熟悉了，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我就能认出他来。\"\"魏叔，你好好的想想另一个人是谁。\"张永贵焦急的追问。
\"另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是谁。不认识，也没有看清楚。但是，肯定不是我们四队的人。也不像农村人，看外形倒像一个城里的人。\"老魏头是更夫，又是马倌经常在夜里干活，夜里的眼力要比常人好一些。
\"能不能是你们四队的户，在外地工作的人呢？比如是刘力。\"张永贵不好明说只能暗指。
\"不是，刘力我就更眼熟了。\"老魏头说。
张永贵又问：\"李广福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老魏头回忆了一下：\"没有，像是没有。\"他停了一下说：\"不过陪着李广福的人，手里，嗯，是左手倒是拎着什么东西。\"张永贵急问：\"看清是什么东西吗？比如，酒瓶之类的东西？\"他心急才出语误导。
\"真的看不清楚。李广福在南侧，这个人在北侧。他正好对着我们四队的队房子，我才能影约的看见那个人左手拎着东西，到底是什么看不清楚。假如，他是右手拎着什么东西，我就很难看到了。\"老魏头认真的说。
张有贵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新的线索了，而天色已经渐黑。就决定回到局里汇总研究。在临走时说：\"谢谢魏叔，也谢谢王队长。你们的工作很出色，要继续发动群众，如能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为破案立功，我们公安局一定会奖励有功人员，并给你们生产队送锦旗的。\"张有贵不愧为出色的刑警，随时随地的发动群众，调动人们的情绪。
\"张队长你就放心吧。吃完饭后，我就挨家挨户给你找线索去。\"王富蛮有信心的说。
张永贵觉得此行虽然没有扩大线索，但是，毕竟获得了新线索。深感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毛主席就是伟大。
在路上，张永贵一直在思考那个和李广福一起走的人，让老魏头碰见后，没有看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广福在贾风林的陪同下，八点多钟离开的罐头厂；晚上九点钟左右在茶馆路被全知道碰见；此时，李广福只身一人，但是，手里还拿着四瓶茅台酒；然后，在十一点多钟，李广福手里没了茅台酒却和另一个人却出现在4.26案件的现场附近？而另一个人的手里却拿着什么东西？
他们到哪儿去？去刘力家吗？和李广福在一起的人，从二十一时到二十三时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吗？
期间两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贾风林？想到这里，张永贵的精神为之一震，脱口而出：\"这太可怕了，案情严重。\"张有贵突然的话语，把刘伟和王春吓了一跳，二人同时转头看着他们的队长。似乎在问：有新线索吗？还是队长在发烧？
一直在张有贵身边工作的刘伟知道，他们的队长越遇大案越兴奋，当他的思路入案无限遐想之时，就会自然自语的说出一些莫明奇妙的话来。
失踪的茅台酒
于老师交给李爱军一个特殊的任务：在纱巾风波发生以后，上学和放学的时间里，都由他主动的去陪伴着那桂兰。
于老师考虑，那桂兰毕竟是个孩子。过大的思想和精神上的压力，弄不好是要出事的。老师的责任不仅要教会学生们的知识道理，也必须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因此，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同学陪着她。这个同学最好是男生，平时和那桂兰的个人的关系要好些，在班里还要有一定的威信的。就这样，李爱军被于老师选中了。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平时和那桂兰顺路走的同学，如今都离她而去。孤独难受的心情助涨她烦躁的情绪，使她步履维艰，精神萎靡。
\"那桂兰等一下，我们一起走。\"李爱军在后面叫她，并把我们说的很重。
听了李爱军在喊她，那桂兰不好的思绪突增了兴奋的因素，有了好转。
\"你怎么还敢和我在一起走，不怕丢脸吗。\"那桂兰无精打采的说。
\"我怕什么，我也没有干什么丢人的事。\"李爱军装着生气的样子。
\"是我干了丢人的事，怕影响你。\"那桂兰说的是真心话。
\"那就更不会了，反而会给你带来好处，你信不？\"李爱军故作神秘的讲。
\"给我带来好处，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大班长？\"那桂兰说完，就冲他淡淡的一笑。
\"你说对了。外班的同学们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就认为你一定是好学生。大人不是说过，跟凤凰走是俊鸟儿吗；咱班的同学看见你跟我在一起走，也觉得你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班长怎么能和一个坏学生在一起呢。这就叫狐假虎威。\"李爱军洋洋自得比比划划的说。
那桂兰憋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忘了自己的难日今天。自言自语的说：\"也对，谁都知道你是全校出名的好学生。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李爱军看到那桂兰思想平静，精神好转。就开始探究动因：\"我就不明白，你偷她的纱巾干啥？既不敢在学校里带，也不当吃当喝。其实，你不带纱巾比张亚芬带纱巾还好看。图个啥。
\"李爱军用示好的语言在试探着问，同时摇着头。
\"我就是气不过，她要是同意借给我带一天，让我妈妈告诉省城的舅舅，给我照样买一条，也就没事了。嗨，都怨自己。真是丢人啊。\"那桂兰真的是后悔了。
\"不但丢人，而且后果严重！\"李爱军突然加重了语气，改变了话意。
那桂兰听了后猛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知道都看不起我。你也一样！\"那桂兰愤恨的说。
\"如果我看不起你，会和你一起走吗？假如都一样，我会是这个态度吗【想起自己力排众议的情景也心存委屈】？你偷纱巾的后果就是严重！同学会怎么看你！你还能在咱们校读书吗！假如，你转学到别的学校，丑事也跟了过去，你还能继续读书吗！
同学们吐的吐沫都能把你淹死！你承受得了吗！假如，不能读书，流浪社会，你以后该怎么办！这样的后果不严重吗！你如果还认识不到，说明后果更严重！\"李爱军如同连珠炮的话语，打得那桂兰无言以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看着他。
泪水从那桂兰的双眼皮下，长着长睫毛的杏眼里流了出来，不停的滚动，渐成水流。
见到那桂兰在流泪，李爱军后悔自己说了太过头的话。她一个小女生如何受得了。想到此处，就用手推了推她说：\"对不起了，我真的是为你好吗。\"\"你说的对，我不怪你。\"那桂兰在回答，也像自言自语。
\"你打算怎么办？\"李爱军关切的问。
\"明天，全校就都知道我的事，我还能在三小学呆下去吗？我想转到一小学去。我家离一小学近，以前，我妈就让我转学，我舍不得咱班的同学就没有同意。如今，不知道怎么跟妈妈开口，还不能说实话，更不知道转到一个新学校后，又会怎样？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嗨。\"那桂兰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转学是个好办法。但是，你必须明白，无论到哪儿个学校读书，一定要改正错误，做一个真正的好学生。\"李爱军看着那桂兰的脸，想在上面找到她对自己说的话的反应，那桂兰也在看着李爱军，她的脸上表情复杂：痛苦，无奈，感激，后悔，难受，还有苦笑。真是人间百态，生活百味。
\"转学的前提是不能被学校开除。否则，哪儿个学校也不会要你。我已经为你想好了，明天你不去上学，在家装病。我向于老师汇报就说你病了，头痛。到家后跟你父母也这么说。以后的事我来安排。\"李爱军胸有成竹的说。
在痛苦里挣扎的那桂兰已经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如今，听见平日里信任，友好，崇拜的同学李爱军班长的话，连连点头说：\"我听你的。\"李爱军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就知道，这是在按和王智深，刘世杰研究好的既定方针去做。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那桂兰——不被学校开除。
原来，王智深和刘世杰为了帮助李爱军解决难题，早就在私下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主意是刘世杰出的。他认为，明天，全校都得知道那桂兰偷纱巾的事。唐拉稀【主任唐贵连】和刘怀水【副主任刘敏】这两个正副主任都是坏家伙，一定要抓典型，开除娜桂兰。为了不被开除，那桂兰就的装病。
我们在同学里到处说，唐拉稀和刘坏水往死里整学生，如果开除那桂兰，她就可能寻短见。李爱军再去找于老师和白老师求她们帮忙。只要学校不开除那桂兰，我们再帮助她转学。因为，在咱们学校她是呆不下去了。当然，偷纱巾的事也不能写在老师的鉴定里，这都是污点。而且，帮那桂兰转学的事情办得越快越好，不然会夜长梦多。
王智深也表示，他爸爸认识的人多，门路广。必要时让他爸爸出面帮助。
在李爱军的陪伴下，又帮助她想出来渡过难关的办法。那桂兰的心情好多了。他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桂兰家。
她家是两间土坯房，一间是卧室，南北两铺大炕；一间是厨房。房间的摆设简单，干净利索。那桂兰的妈妈正在厨房做饭。
开门进屋，那桂兰就小声的对李爱军说：\"那是我妈，在做饭。\"\"阿姨您好，那桂兰突然头痛，于老师不放心，就让我陪她回来。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叫李爱军。\"\"妈妈，他是我们的班长。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那桂兰补充了一句。
李爱军也知道她的用意。心里想，她在自己妈妈面前一定说了他不少的好话。
果然，就听那桂兰的妈妈说：\"是小李班长啊，小那总在我面前夸她们班的李班长，这也好，那也好。今天就在这吃饭，也算阿姨对你送小那回家的感谢吧。\"\"谢谢啊姨，今天不行。我还有事。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来吃阿姨家的饭。\"李爱军推脱着，也是被那桂兰的母亲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不爱吃就算了，还找什么借口。\"那桂兰真的生气了。
\"好吧，我留下来吃饭，再大的事也没有吃阿姨做的饭事大。\"李爱军见那桂兰真的生气了，语气变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想稳定那桂兰的思想，完成于老师交给的任务是主要的。
那桂兰听见李爱军答应了留下吃饭，就高兴的马上放桌子。嘴里却说：\"妈，还等我爸不。\"\"不等你爸了，咱们先吃。\"那桂兰的母亲说。
那桂兰的妈妈姓马名雅琴。是罐头厂的工人，高个，人长的漂亮。那桂兰长的像她妈妈。她的父亲叫那陆海也在罐头厂上班，是制盒车间的主任。他是满族人，是爱新觉罗的后裔。
马阿姨做的是高粱米干饭，炖的是大鲤鱼头。正是李爱军平时里喜欢吃的饭菜。
那桂兰把饭菜都摆到饭桌上后，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盒午餐肉罐头打开，切成块装在盘子里端了上来，放到饭桌上说：\"这是我爸爸他们厂里生产的，你尝尝好吃不。\"\"好吃，真好吃。怕以后就吃不到了。\"正在吃着饭的时侯，李爱军突然冒出的话，使那桂兰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是端着饭碗用眼睛看着他。
\"怎么吃不到？下次来，阿姨做更好吃的给你。\"马阿姨说。
\"阿姨，我要转到一小学去，以后来往的机会要少了。\"李爱军语调低沉，有些伤感。
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后，那桂兰才知道他前句话的用意。赶紧咽下去自己口中的饭菜说：\"妈，我也要转学，我们家离一小学更近。\"\"我也不愿意转学，舍不得同学和于老师。但是，我爸说了，一小学的条件好，对我能考上一中有利。\"李爱军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我也一定要转到一小学。妈，你也希望我能考上一中吧。妈 ,你到底同不同意呀？快说！\"那桂兰知道，只要妈妈点头，爸爸就不会反对，就成功了。所以，她逼着自己的母亲马上表态。
\"好了好了，妈同意。明天就叫你爸到三小学，给你办转学证去。\"马雅琴说。
马雅琴的话把那桂兰和李爱军都吓了一跳。
\"阿姨，不用了。我办转学时，一块把那桂兰的办了。\"李爱军听马阿姨让那桂兰的爸爸明天就去学校办转学证，一切都会暴露无遗，这还了得。赶紧把那桂兰转学的事大包大揽下来。究竟怎么办？自己能否办到？李爱军心里根本没有谱，只是情急之下信口开河，也是急中生智。
\"我就先谢谢李班长了。\"马雅琴高兴的说。
\"阿姨，不必，这，这不算啥…\"李爱军大话已出，心里着急，推脱自己还有事要办，说已经吃好了。急忙的告别了那家。
那桂兰心知肚明，也希望李爱军快点离开，回去想办法。也担心她爸爸回来后，在跟李爱军的交谈中发现什么破绽。
离开那家后，李爱军还是对出来送他的那桂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李爱军知道这是自己对她说的安慰话。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无论说什么，此时的那桂兰都会信以为真。
失踪的茅台酒
东北的五月里，春风仿佛在挥动着马良的神笔，把大地涂抹的五艳六色。各种野花杂草争先的跑出地面，在春天里左顾右盼，似乎在向人们展示它们重新归来的喜悦心情；雪白的梨花，粉红的挑花在一片片的果园里争芳斗艳，引来一群群蜜蜂在花丛枝间欢呼飞跃，合唱嗡嗡之曲；柳树，杨树，榆树在拂动的枝条上，闪露着小巧稚嫩的绿叶；大自然的一切都焕发着青春活力——生机勃勃。
李爱军有气无力的，无精打采的走进了教室。平时第一个到校的人，今天却最后一个出现在教室里的他不能不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尤其是女同学的关注。
\"李爱军，是生病了，还是没有睡好觉？\"张丽华关切的问。
\"唉\",了一声，又摇摇了头。李爱军没有回答。
\"昨天放学后，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不见你的人影，你干什么去了？\"张丽华还带着昨天生气的样子问。
李爱军：\"嗨\"了一声，摇摇了头。还是什么也没有回答。
在一旁的刘世杰看不下去了：\"张大班长，你就饶了我们的李班长吧。他都啥样了，是带病上学。你再审问下去，他非住院不可。\"\"你，\"张丽华本想跟刘世杰争辩几句，突然听到李爱军开口说话了。
\"好了，同学们。我可以把实情告诉大家。但是，同学们一定要冷静，不要激动。知道你们关心我，因为，我们不仅同窗了四年，还做了四年的兄弟姐妹，已经成了好朋友。\"李爱军看了一眼张亚芬：\"那天开完班务会，于老师把我留下，就是让我放学后陪着那桂兰一起走。担心他遭受打击后出什么事。\"\"她受打击，怕她出事？那都是我的错了？\"张亚芬愤愤不平。
\"好了，张亚芬生气了，我不说了。\"李爱军真的不说了。
\"张亚芬，你不说行不行。不让你激动，你就是撑不住。哎，李爱军，同学们都等着呢，你快说吧。\"张丽华就像裁判一样两边指挥。
李爱军看了张亚芬一眼：\"如果，那位同学再激动，我真的不说了。\"\"于老师真是料事如神，太伟大了。当我陪着那桂兰走到镇医院门口时，她突然晕倒了。我叫了几声，她也不答应。吓得我六神无主，就差要哭了，多么想此时有一个同学就在面前帮助自己。也不知那来的力气，我抱起那桂兰跑进了镇医院。不知什么时候，大夫把我叫醒，说你的同学好了。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吓昏过去了。\"说到此时，李爱军的双眼有些红润。
李爱军为编这个故事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的姑老爷是老中医，在镇医院又是院长。他事前已经跟姑老爷说好了【当然是苦苦哀求的】：假如有人问那桂兰的病情，就如此这般的告诉他【她】们。
\"什么病这么厉害，怎么得的，还能好吗？\"这句话是刘世杰说的，声音特别的大。
李爱军说：\"我不敢跟她的父母说，如果让她的父母知道了，一定得找到咱们班或学校来。那事情就大了。\"听着李爱军和刘世杰的一问一答，同学们都感到问题的严重。尤其是那几个女生班干部，更觉心里没底，别因为一个纱巾弄出人命来。此时，全班都在听他们两人说话，没有人敢接茬。
\"李班长，于老师被唐连贵找去谈话了。唐主任说，咱们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学校汇报。我看准没什么好事。\"王智深说这句话，是提醒李爱军赶紧去帮助于老师解围。
\"对，马上就去向于老师汇报。\"李爱军话声没落，人已经就冲出了教室。
\"李爱军快回来！你不能去！\"张丽华叫他回来，是怕他惹出事端，引火烧身。
似乎李爱军没有听见她的喊声。即使听见了，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都怨你们。一个纱巾要闹出人命了！看你们怎么收场。\"刘世杰用眼睛瞪着张亚芬恶狠狠的说。
张亚芬已经张开的嘴，没有发出声音，欲言又止。也许被刘世杰话和表情所震慑；也许是对那桂兰的病情的担忧；也许对自己态度的自责；总之，张亚芬既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她只是用眼睛看着刘世杰。
在互相对望的过程中，刘世杰看到张亚芬的眼睛在说话：\"你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坏？难道是我错了吗？\"在主任办公室，唐连贵和刘敏两个正副主任正在轮番的批评于老师，说她包庇坏学生，右倾思想严重。四年一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向学校汇报。在小学敢偷，到中学就可能敢抢，长大了就有做强盗的可能。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冲进来的人差点就摔在地上：\"于，于老师，不，好了，那，那桂，桂兰她，她死，死了…\"闯进办公室的，出语惊人的人就是李爱军。
他的破门而入不仅使两个主任下了一大跳，也使于老师大吃一惊。而他说出的语言，又让在场的老师们惊骇不已。
\"李爱军！李爱军！\"于老师此刻也很紧张，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得大声的叫李爱军的名字，让他镇定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于老师。\"哇，哇，哇李爱军哭了起来。见此情景，两个主任也害怕起来。他们将李爱军断断续续的话联系起来是：那桂兰死了。已知人死，凄情悲痛。所以，李爱军才如此的难过。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李爱军，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学校，我们这些领导给你做主。\"唐连贵也来安慰李爱军，让他安定下来，说清问题。
\"爱军啊，别哭了，有什么事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原来，刘主任和李爱军家住东西屋。共同用一个厨房。平时他【她】们就这么称呼的。
李爱军听刘主任这么说，就更加悲伤起来。抱住刘主任哭的更厉害：\"刘阿姨你一定给我们学生做主啊，要不就没命了。\"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刘敏更觉得事情严重。就脱口而出：\"爱军不论什么事，你说出来啊姨就答应你。\"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于老师心里有了底：那桂兰没有生命之忧。也由此对李爱军产生了疑惑。
李爱军也觉得是时侯了，该说既定的话了。就把于老师如何不放心那桂兰，让他陪同她放学回家；在路上那桂兰突然晕倒，送到医院，经过大夫的抢救她才脱离了危险，大夫说这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急火攻心所至。因为，她有心脏病。大夫警告说，如果再受刺激就有生命危险。今天早上，他本来去找那桂兰上学的。可是，那桂兰一见他又昏过去了。嘴里还喊着：别开除她。
\"刘阿姨，你们千万别开除她啊。她如果听说被开除了，一定会死的。大夫也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她再受什么刺激就有生命危险。\"李爱军的话说的生动，又借助感情的表演，真是凄楚动人。李爱军的个人品格好，学习成绩全县头名，又是全校的五好学生。这样的学生，说的话，老师，主任，校长是都会信以为真的。
最后，李爱军说：\"本来我是找于老师汇报的，可是，听说于老师在主任室这里，一时着急了，我就闯了进来。阿姨我错了，吓着您了吧。\"\"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和于老师马上就去看那桂兰，相信阿姨，学校是不会开除她的。\"刘主任一边给李爱军擦着泪水，一面安慰他说。
李爱军终于让校领导许下了诺言；实现了对那桂兰的承诺；达到了龙兄龙弟的愿望。内心突然平静下来，无力的坐在主任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老师们。
\"唐主任，那桂兰的事就让于老师她们班自己处理吧，学校就不参与了。我和于老师去看看那桂兰同学。\"刘副主任说完就拉着于老师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李爱军你带我们去那桂兰家。\"于老师回头对他说。也许是于老师不知道那桂兰家的住处。
\"刘副主任，您不是说把任务交给我们班自己处理吗。我就先去看看，如果，我处理不了，再向您汇报，您再出马不是更好。\"走出了办公室，于老师就向刘副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敏听了也觉得对。自己刚说完把那桂兰的事交给于老师他们去处理。先由于老师做铺垫，有利于以后校领导出面处理问题。就同意了于老师的意见，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李爱军！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敢在老师和校领导面前编瞎话，欺骗我们。你的班长是干不成了。\"于老师说话时面带温怒，神情严肃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李爱军。显然，于老师已经识破了李爱军的\"成功\"的表演。
\"于老师，您就是不问，我也会跟您说实话的。这都是为了您和那桂兰同学不得已而为之。\"李爱军感到十分的委屈。
\"说说看，是怎么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于老师更加严肃的说。
\"我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就听说您被唐拉稀\"
\"还在犯错误。\"于老师真的生气了，把头扭了过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李爱军没有看到。
\"就被唐主任和刘副主任叫去了，心想准没有好事。为了救您，我们敬爱的老师，就不顾一切的闯了进了主任室，怎么能救老师，我就怎么说了。要不是为了救您，我是不会犯错误的。\"李爱军眼含泪水，十分委屈。
说实话，于老师也不忍心难为这么懂事的孩子，自己的好学生。语气就软了下来：\"难道是老师错了吗。\"\"于老师是我错了\".李爱军说。
\"知道就好。\"于老师的温和了许多。
李爱军就把那桂兰的思想压力太大，既没有脸再在咱班待下去，也不敢再在三小学校继续读书了，想转到一小学校去。但是，又怕咱三小学开除她，就无法转学了。自己非常的同情她，为了帮助同学实现愿望，他就编了这些瞎话，也是迫于形势急中生智才犯下错误，做错了事等等，全部情况都跟于老师讲了。
于老师看着眼前自己的学生，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处处为别人着想；又这么成熟，想的这么周全，真是难为他了。也为自己有这么好的学生深感欣慰。
\"走吧，陪老师去看那桂兰。\"虽然，李爱军讲诉了事情的缘由，只因那桂兰今天没有来上学【李爱军没有把那桂兰装病不来上学的主意是他出的告诉于老师】，女孩子胆子小，承受的打击能力弱，遇到这种情况当老师的都不会安心的。于老师也一样。
李爱军见于老师真的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真是高兴。再也压抑不住对老师的敬爱脱口而出：\"于老师您是最好的老师，我们都爱你。\"于老师的来访，那桂兰是没有想到的。她很羞愧又紧张。她羞愧的是对不起于老师和同学们；紧张的是，怕于老师在妈妈面前说破纱巾的事。妈妈会多伤心？
那桂兰的母亲，因为女儿有病就特意请了假在家陪她。得知于老师也来看女儿，心想，小那真病的不轻啊。
于老师似乎看透了这娘俩的心事：\"大姐，为你有这么个好姑娘感到高兴。她聪明好学，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她要转学，我是不打算放她走的，因为培养一个好学生不容易。但是，当老师的也不能太自私，这样会影响学生的进步。我今天是特意告诉她，老师同意她转学。\"李爱军对于老师的话意一时还不能理解。自思：老师是什么意思？
于老师把头转向那桂兰：\"那桂兰，无论到哪儿里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人名副其实的好学生。
于老师相信你。\"那桂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抱住于老师就大哭起来。
那桂兰的母亲说：\"我们家离一小学近，离你们三小学远。以前，也让她转学，她就是不同意。不知今天小那就怎么开窍了。
还多亏了小李班长，他要转一小学去，小那才同意转学的。他还答应帮助小那办理转学证的。\"马阿姨说完，又转头对李爱军说：\"昨天，我跟她爸说了，你叔还让我再谢谢你。
\"\"阿姨是我，劝她的，没关系，不，不用谢…\"李爱军担心在于老师面前暴露的事情，还是被马阿姨无意之中暴露无遗。他想解释，但是，在马阿姨和于老师同在面前的时候又无法自圆其说。平时语言流畅能言善辩的他，现在却语无伦次。
李爱军胆怯的偷看了于老师一眼，却看到于老师的眼睛在狠狠的瞪着他。
\"那桂兰你决定转学了？\"于老师突然的把视线转向了那桂兰，面带笑容的问。
\"我必须转学。\"那桂兰坚定的回答。
\"大姐，你们家长也都同意她转到一小学去？\"于老师转向马雅琴微笑的问。
\"我们家离一小学近，我和她爸早就劝她转学。现在，孩子自己都同意了，做父母的更没意见。\"马雅琴说。
\"老师我也没有意见。这就好，大家统一了意见。那桂兰先继续在家看病休息，我回去后，就向校领导汇报那桂兰的情况。
替她办好转学证明，让李爱军给她带回来。\"于老师又转向那桂兰说：\"老师还有课上，要走了。你放心，老师答应的事一定会办的。\"那桂兰抓住于老师的双手不放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白色珍珠从她稚嫩的脸腮滚落下来。
\"于老师，您不要生气，我不会离开咱们班的。我是为那桂兰转学找借口才那么说的。\"离开了那桂兰的家，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李爱军马上表白，生怕于老师又误会他。
\"老师那么小气，那么笨吗？我是担心你以后养成感情用事的毛病。\"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然而，当时的李爱军并没有体会到于老师的语义。
在于老师的斡旋下，那桂兰终于转到一小学去了。
于老师在向唐主任和刘副主任汇报了走访那桂兰家的情况后说：\"作为老师，我同意那桂兰的转学。转学，不仅对学生和学校双方都好，更是对那桂兰的最好的教育和爱护。换一个新环境，更利于她从新成长。\"校领导最终同意了于老师的意见。
纱巾的风波虽然结束了，它却在李爱军的心理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失踪的茅台酒
松江县发电厂，坐落在城镇西南靠近江边的地方。主要的原因是发电厂的锅炉需要大量的淡水，靠江取水方便。
厂里有百十名工人，厂区面积两万来平方米。发电厂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时代建成的，是苏联老大哥的做品。年发电量两千多万千瓦。
主要保证县城里的工厂生产，政府机关的照明和工作用电，而县城里几千户老百姓，每户只许用一个十五瓦的白炽灯，每晚只供电两个小时。
如果，谁敢违反上诉规定，就视为偷电。轻者被没收所用电器，还要罚款；重者拘留或蹲班房。
发电厂每天的送电时间是每日的天黑后【根据不同季节而定】。这期间除了当班的工人和厂区的安保人员外，厂里的其他的工人都下到各家各户去检查有没有偷电的人或用户。由此可见，发电厂在小县城的重要地位，也见证了当时松江城镇【全国也如此】的电力是多么的紧缺。
发电厂有两个车间是重点：一个是锅炉，一个是汽轮机。如果，其中任何一个车间出了事故或被阶级敌人破坏，都将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和重大的人员伤亡事故。也会惊动共和国的领袖们。
公安局治安科长萧有德，带领民警杨文，周海重点检查了锅炉和汽轮机两个车间。看到厂里的生产工作井然有序，领导和工人的安保思想宣传，落实得好。没有发现厂里的安全工作中的不足和隐患。
江勇厂长向萧有德简单的介绍了厂里的工作状况：发电厂共两套锅炉和汽轮机组，一套工作，一套备用。工人是三班倒，不停机。所以，不论在工作状态下的机组，还是备用的机组，都必须确保完好正常的技术状态，决不允许出现纰漏。
保卫科长蔡云方说：\"安全问题同样有保证，每个车间都有保卫科的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到夜里还有保卫科的人在发电厂院内巡视检查。每个车间都由厂保卫科制定的安保条列，都要严格的执行。厂领导和工人的安全保卫思想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萧有德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不愧为重点企业，领导和工人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萧有德简单的介绍了上级的安保精神，转交了县公安局的有关文件。要求发电厂做一个安全保卫工作的计划交给他。
同时，也提醒蔡云芳心里要有敌情，要严防阶级敌人可能的破坏活动。
结束了检查工作，告别了江厂长。临走时萧有德握着送他出来的，蔡云芳的手说：\"老蔡，厂里的安保工作搞得不错。
我不但代表局里表扬你们，还要向局长汇报你们厂的安保工作方法。总结一下，在全县机关企业推广。不过，形势复杂啊，一定要提高警惕。我每隔一天派杨文来了解安保情况，有问题一定跟我联系。为了发电厂的安全，我们必须协调好工作。\"\"萧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着公安局的文件精神去做。确保我厂的安全工作不出纰漏。\"蔡云芳说。
本来王春被张有贵安排带领另一个小组到社会中，调查了解失踪茅台酒的线索。
只因担心张队长会亲自下到拔凉的井水里，冻坏了身体，才主动的要求和队长共同进行打捞工作。在确定井水里是否有失踪的茅台酒后，再带领自己的小组，到社会中调查失踪的茅台酒的线索。王春的用意有两个：1,自己必须抢先挣得第一个下到井水里的任务，才能确保张队长不下井；,2,假如能在土井里找到了失踪的茅台酒，自己这组就避免重复工作浪费时间；否则，再到社会上调查也不迟。
王春的坚持虽然得到了张有贵的同意，然而，还是没能拧过自己的队长，没有实现自己代替他到井水里打捞失踪的茅台酒的愿望。而失踪的茅台酒也没有在井水里发现。
从打捞现场回来后，王春突然感到自己担负的任务沉重了许多。茅台酒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头脑里挥之不去；茅台酒瓶子也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回到家里，妻子吴桂芝已经做好了饭菜，酒壶里装满了烫好的散白酒老白干，都已经摆放到炕桌上，就等着他下班回来一起吃饭【因工作的原故王春下班的时间也不正常】。
炕桌的前端放着一个装满高粱米干饭的，度白瓷的铁盆；炕桌上摆着一盘半尺长短的板黄煎鱼【东北一种白鱼】，一大盘土豆丝；两小蝶家常咸菜。
今天跟往常不同的是，王春到家后，不着急喊着吃饭，而是坐在地桌旁抽起烟来。
\"快来吃饭呀，孩子们也都饿了。不等你我们早就吃饭了。\"妻子吴桂芝催促他。已经领着两个孩子围坐在炕桌旁等着他。
王春似乎没有听见爱妻叫他吃饭的话语，继续抽他的香烟。
吴桂芝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没有正式工作，在罐头厂做季节工【也叫临时工】，一年能干半年活。虽然只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在当时却是不小的资产，够一家四口人半年的基本生活费用。
吴桂芝已经感到丈夫的反常状态。心想，他是有病了，还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难事？出自对丈夫的爱，她从炕上下地穿鞋来到王春的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酒都凉了，我再热热去。\"\"茅台酒？\"王春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不仅让自己的妻子莫名其妙，在炕桌旁坐着的两个孩子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原来，王春在聚精会神的思考失踪的茅台酒的案情。突然受到吴桂芝话中酒语的刺激，就脱口喊出了茅台酒这三字。
\"茅台酒？是什么酒？到哪去买？\"爱妻还以为自己的丈夫要喝茅台酒，可惜自己的文化太低，不知道茅台酒是什么？只得连连发问。
此时，王春已经从案情的深度思考中醒来。他愧疚自己的行为给爱妻带来的不安。他站起来，双手握住爱妻抚摸自己肩头的右手，一起走到炕边，脱鞋上炕坐下后说：\"没什么，我一时走了神，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茅台酒来。好了，我们吃饭吧。孩子也都饿了吧？\"\"茅台酒是什么酒？好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吴桂芝一边吃饭一边问。
\"茅台酒是中国的八大名酒之首【当时普通的茅台酒一瓶只有三元钱，但是，很难买。而王春喝的散白酒才不到二毛钱一斤，相差二十倍】你说好不好喝，我们喝不起的，以后不要再提了。\"王春的本意是，茅台酒关系到案情，在家里不讲或少提为好。但是，出于对妻子的爱，他还是略加解释。
\"爸，我见过茅台酒…\"王春的大儿子突然插话说。
王春的有两个孩子。长子叫王福来已经十一岁了，在县城里二小学读四年级；长女王晶九岁，在二小学读二年级。
\"胡说！在哪儿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王春不仅对儿子的插话觉得突然，话里茅台酒这三个字更让他吃了一惊。还没等儿子的话说完，就抢先发问。
\"快说！在哪儿看到的！\"见儿子没有马上回答，王春又追问了一句。
\"在，在，在冯勇的家里。\"王福来初见爸爸的反常形态，颇为紧张胆怯的回答。
\"他爸，把家里当做审讯室了，别吓坏了福儿。孩子都饿了，让孩子先吃好饭再问不行吗？\"吴桂兰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转头又对自己的儿子说：\"福儿，慢慢吃不要着急，吃完饭后再跟爸爸讲，你是怎么看到茅台酒的事。\"\"对。好儿子，先吃饭，吃饱了后再跟爸爸讲茅台酒的事。\"王春一时心急才出语失态。后经爱妻点播马上认识到。立即转念：儿子有可能成为自己找到失踪的茅台酒的功臣。心情变好了，自己的语言也跟着好转。
饭后，王福来向爸爸讲了自己在冯勇家看见茅台酒的过程。
原来王福来和冯勇在一个班读书【二小学四年二班】，又是好伙伴。上学放学两人如影随形，还经常去对方家里复习功课写作业。两个孩子读书都很用功，王福来学习成绩要比冯勇好一些。
前天下午放学后，冯勇说他爸爸出差去了，不在家。就拉着王福来到他家里做作业。作业写完了，按往常王福来本应该回家的，可是这回赶上了冯叔不在家，冯勇就当家做起主来，非留王福来在他家吃晚饭后再走。在吃饭之前，王福来习惯的来到冯叔叔的酒柜前，欣赏着酒柜里的白酒。
酒柜不到两米高，下面是两开的小木门有暗锁锁着，上面大一些的是玻璃窗门，也用暗锁锁着。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的酒瓶：泸州老窖，汾酒，西凤，五粮液，洋河大曲，竹叶青，剑南春。只是比往日多了一瓶贵州茅台。酒瓶是筒状的白瓷色，瓶嘴短，扣着红色的口盖，左上角有一个红五星被麦穗和稻穗围着，中外驰名的下面写着贵州茅台，字都是从左到右向上斜的。
王福来只是觉得这瓶酒瓶的形状特别，图案特殊，就多看了一会，观察的仔细一些，就记得清楚一点。
至于酒柜里的酒是好是坏，是贵是贱他本来就不知道，也没有去想。来到冯勇家，他习惯观察冯叔叔的酒柜，真的不是对里面的酒感兴趣，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从来没有喝过这些奇形怪状样子的酒？
酒瓶里的酒好喝吗？为什么爸爸喝的酒，都是自己和妈妈到小卖部打的散白酒？为什么？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要不是爸爸对茅台酒那么感兴趣，他也不会把自己在冯勇家看到茅台酒的事说出来的。
听完儿子的讲诉后，王春反而觉得儿子看到的茅台酒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王，冯两家相距很近。都属第二办事处，东方红委管辖。两家不仅孩子要好，大人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冯勇的父亲叫冯小溪在县罐头厂做采买工作。经常外出，很少在家。在社会上人面情缘较宽。妻子黄玉芬，没有正式工作，但是也闲不住，经常在罐头厂做临时工。
既然已经得到了茅台酒在冯家的线索，就该查证是否属实？冯家的茅台酒和失踪的四瓶茅台酒有无关系？就要对冯小溪询问，就要去冯家调查，就有可能给两家造成误会甚至是伤害。
假如，把冯家有茅台酒的事告诉张队长，让别人去办。一是，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问题，就说出去，叫别人盲目的处理，就可能给案件的侦破带来变数；二是，在社会中侦查茅台酒的事，张队长已经分配给他了，怎么还好意思推给别人。
思来想去，王春最终决定：全家所有的人都不许再谈冯家有茅台酒的事；自己首先对冯家微服私访，查询冯家是否有茅台酒及其来由。
五月一日，4.26专案组的干警们在王铁局长的办公室里召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国家的安全，社会的稳定，群众的安乐，我们在五一劳动节里还不能休息，要用工作的成绩来庆祝自己的节日\".王局长注视着大家，继续说：\"侦破4.26案件是我们献给党和人民的最好的礼物。\"王局长停下点燃一支《大前门》牌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话锋已转：\"张有贵你来打第一炮吧。\"王局长又点将了，干警们知道这是王局长的习惯。所点之处必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是咱们局长相着我，等到立功受奖时，也得给我记头一功。\"张有贵一本正经的说。
\"破不了案，我第一个就收拾你。\"王局长担心他走题，浪费时间就敲打了他一句。
\"是！张有贵马上汇报去滨江市调查的情况。\"他起来立正，给王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张有贵他们来到省城滨江市，省厅刑侦处侦查科的刘志刚科长陪同他们去省外贸局的。外贸局保卫科的陈军歌科长接待的他们。据陈科长讲，贾凤林在《对东欧进出口办公室》工作。他是副主任，主任是付海。
他的父母和家人解放前都跑到台湾去了，只有他一人留了下来。解放后，他主动的把工厂《东方食品厂》交给国家，分文不要。当时政府还是按党的政策，对他的工厂进行了公私股份合营的改造，由国家控股，还让他任厂长。可是，他却坚持当副厂长，厂长由政府派人来担任。
所以，至今他还是副厂长，他是一个爱国的资本家。由于他精通业务，又会说英，俄，日三国语言，因此，我省的对外贸易【主要是罐装食品贸易】，谈判，采购等项目业务他都参加。不少的项目都是在他的亲自参与下谈成签定合同的。这样一来外界都知道他是个大采买员，而不知到他的官身。
在我们去之前，陈科长已经把情况向贾副主任作了汇报，他同意在我们来了之后，领到他的办公室去。贾风林待人热情，说话简单明了，见面给人的认像是精明能干。
\"松江县的公安的同志们，辛苦了，请坐\".
贾风林又过转头对陈科长说：\"事情办好了吗\".
陈军歌先是一愣，又马上回答：\"办好了，订在《闻香来…\"\"好\",贾风林没有让程科长的话说完，自己接着说：\"今天中午，我请松江县的公安同志吃个便饭，同意不同意都得去，不去，咱们就免谈\".
我听了贾风林的话也是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贾风林又说：\"是笑谈，不过，就这么订了。现在我就回答你们想要了解的，同时也是我知道的问题。\"\"贾主任，不幸的告诉你，李广福在你离开松江县城的前一天的晚上，突然死在园林大队一家农院的土井里。所以，是凡跟死者接触过的人，我们都要了解一下情况。打搅您了\".张有贵的话既有礼节，也不失公安操手的职业习惯。不过，还是感到跟贾凤林打交道有点力不从心。
贾凤林说，他已经听保卫科的陈科长的说了，知道了一点情况。随即，他就把来松江县城跟李广福接触的情况做了说明。
贾风林来到松江县，一是亲自检查出口产品的质量和生产的进度情况；二是给松江县的宏远罐头厂带来一份新的出口产品定单。借此机会看望了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李广福，并在罐头厂的职工食堂，在王宏远厂长，关升副厂长的坐陪下和李广福喝了一顿酒。他们在解放前就认识，是老朋友了。
由于业务往来频繁，时常宴请国内外的业内朋友，也就经常光顾《闻香来饭庄》。后来熟了，有事就请李家父子到家里来做菜，常来常往就成了朋友。这次来松江县，理应到李广福家看看李长发老人。可是，由于时间紧，天色以晚，明日起早还要回省城，加之李广福坚持不让他去，说家里的条件不好，怕我笑话，所以就没有去成。
\"嗨\".
贾风林感叹一声：\"没想到，这一别却是天地两人间\".
他说到这里把眼镜摘了下来，擦了檫眼睛，又继续说：\"李家父子都不吸烟，都爱喝一口酒，我这次去，特意给他们带来了四瓶茅台酒，都是窖存十年的\".
张有贵本来听的有些烦，记得也简要。因为有些情况他是知道的。突然，听到茅台酒，精神为之一震，心里一惊。十年窖的茅台，在商标上有标记，可不是一般的酒。马上就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他的？\"\"在罐头厂的食堂喝完酒已经晚八点多了，回到罐头厂的招待所，我从立柜里，把酒拿出来给他的。
我住在城里的旅店，是为了看望老朋友方便，听书看戏方便；在罐头厂的招待所存东西，是因为这里条件好安全。然后，我们一路回城，我回旅店，他回家。第二天起早四点钟我就去码头坐船回了滨江市\".贾凤林不紧不慢的说。
\"王局长，这次我们省城之行的唯一收获就是茅台酒这条线索。我个人认为也是我们4.26案件专案组，今后侦查的重点。请王局长指示。\"王局长已经认识到茅台酒的问题使案件节外生枝，案情变的复杂起来。见张有贵对茅台酒问题的重视，并以此确定了今后的侦破方向，就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我们也得到了有关茅台酒的情况。小鬼李万江在通三江茶馆这几天的侦查，最大的收获就是此事。李万江，你把知道的情况向王局长汇报一下\".副局长吴志国有意给青年人锻炼的机会。
李万江只有十七岁，平时主要就是清理王局长办公室的卫生。打水，切茶，跑腿学舌之类的活。虽说平日里跟局里干警们都混得很熟了，然而，在这么正式严肃的场合，让自己来发言讲案情，这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有些发蒙。所以，还没有说话脸就先红了起来。
\"吴，吴副局长还是您说吧，或者让曲所长说。我现在很紧张，真的，真的说不好。\"李万江红着脸说。
\"就由你来说，我们大家都等着呢。你要想在公安局站住脚，以后当一名合格的公安战士就必须过这一关。\"王局长发了话，李万江不敢再推脱了，开始结结吧吧的说起事情的由来。
\"茶馆里有，有一个，一个常来听书，喝茶的老客，叫全道，不是的，叫全有道，外号叫，叫全知道。\"李万江停了下来，看了王局长和大家一眼，似乎没有看到鄙视他的表情，只有鼓励的目光。胆子就壮了一点，紧张就少了一些，信心也就足了一点，说话也就顺溜了起来，和往日一样了。
李万江讲述了自己在茶馆里了解的情况。
全知道能说会道，每次来茶馆听书喝茶，他的四周都坐满了人。他知道的多，消息广，观点与众不同。
有时候我就想，这些人不是来听书的，而是听全知道来讲新闻的，讲小道消息的。去三江茶馆前，吴副局长就交代我，密切注意有关4.26案件的消息。所以，我一听全知道在谈李广福的事，我就特别的上心，热情的伺候全知道。
几天来，我有时免了他的茶水钱，有时就弄一包好茶叶给他泡上，有时就当着众人对他大加赞赏：\"全叔，别看他说书的今天讲三国，明天说西游，照您的口才可差远了。不信您到前面去说书，一定比真的说书先生说得还好。
\"有些人也跟着复合着：\"就是吗，哪儿天，就让全知道，不，全师傅到台上去讲故事，来个话说松江事，一定叫响。\"全知道却说：\"你们是抬举我吗？曹猛德说得好，你们这是把我放到炉火上去烤。
\"不过，我还是看的出来，全知道的心里是乐孜孜的。因为，他乐在脸上，喜在眉梢。每到这时我就说：\"大家都别说话，听全叔讲李广福的事。\"然后，我马上给全知道换上一壶新茶。
\"我看李广福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
全知道此话一出口，我心里一惊！这跟我们专案组的调查大有不同。
此时，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每到这时，李万江都及时的制止他们，让全知道继续讲下去。
全知道说：\"四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九点钟左右，我在茶馆里突然肚子痛，就赶紧回家。对，你们几个还不让我走，你们忘了。\"\"对，对，我们还以为你是装的呢。\"有几个人迎合着。
\"当我走到《文校》【三小学的前校址解放后成立的扫盲学校】附近，迎面就撞见了李广福，我就问，李师傅这么晚了还到哪儿去？他说回家去。还让我明天到他家去喝酒。说是朋友送他的茅台酒，并举到我的眼前叫我看。多亏了老婆怕我走黑道不方便，给我带上了手电筒，我一照，好家伙真的是茅台酒，共有四瓶\".
全知道说：\"为了明天喝茅台酒，我一宿没有睡好觉。就心思着明天怎么能喝好这顿酒？是切它二斤膀蹄肉呢？还是买两斤小炸鱼呢？不能白喝人家的酒吗。
可是，第二天早上却等来了李广福的死讯。虽然自己的心里不好受，还是忘不了茅台酒的事。所以，我就到处了解李广福的案情，无论是公安局或是社会上，都没有提到案件里有茅台酒的事。因此，我就认为李广福是被害的，原因就是那四瓶茅台酒不见了，有人见酒而起了不义之心。\"李万江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一杯水一口气喝干。看着大家说：\"王局长，我说完了\".
\"看看，讲的不错吗，干的更不错吗。在小同志的身上我看到了公安干警的未来，看到了中国革命的希望。吴志国，这个小鬼就交给你了，带不好我可要找你算帐。\"接下来王局长传达了省厅下发的敌情通报。
蒋介石在台湾叫嚣反攻大陆，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遥相呼应，苏联修正主义集团继续采取敌视中国的政策。在美帝国主义的战争教唆下，世界上的反动势力，掀起了反华的大合唱。在中国的沿海，领空和陆路的国界上，经常有美蒋特务侵入，在大陆潜伏多年的国民党特务也被唤醒，企图破坏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妄想推翻我国的无产阶级专政。
\"同志们啊，国内外的阶级斗争形势复杂严峻，省厅下达了命令要求：各地的国防工业，交通要道，桥梁涵洞都处在重点防护警卫状态。我局的主要任务是保卫我县的发电厂和罐头厂。假如，发电厂遭到破坏，工厂停产，全县漆黑一片，老百姓就会陷入恐慌之中；罐头厂的产品都是出口到国外的食品，假如，发生敌人在食品放毒的产品流入国外，就是国际事件。为反华势力所用。不用多说同志们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必须擦亮眼睛，提高警惕。\"李万江给王局长倒了一杯水，送来一包大前门牌的香烟。
王局长这才发现原来的烟盒里已经无烟，难怪自己的手指没有在烟盒里拿出香烟来。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并把香烟一支一支的递给会抽烟的干警。继续说：\"4.26案件在今天的《五一节》是定不了性也破不了案了。这是案件本身的复杂因素决定的，也阶级斗争的必然反应。我将把4.26案件的情况向区局汇报。
请示区局和省厅的指示和帮助。我局在加速侦破4.26案件的同时，还要肩负起对本县发电厂和罐头厂生产和安全的保卫工作。
下面我就把局里的工作调整部署说一下。\"\"4.26案件还是由副局长吴志国负责；发电厂的安全保卫工作由局里的治安科萧有德【科长】，邢军【副科长】负责；罐头厂的生产安全由镇派出所曲来锋，张树贵【指导员】负责；你们刑警队的任务是继续侦查茅台酒的问题，由张有贵负责。
我是你们这三个组的总负责人。\"王局长看着自己的战友，并提高了语气。
\"同志们，我们面前的工作艰巨困难也不小。这都难不倒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公安干警。
在工作中，我们要按着毛主席的指示去做：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注意协调，互相支持，及时总结，深入调查。就能战胜困难，尽快的破案。\"王局长又提高了声音\"同志们，都清楚了吗！\"\"都清楚了！\"专案组的同志们大声回答。
\"有决心吗！\"王局长又问。
\"有！\"专案组的干警齐声回答！
失踪的茅台酒
五一放假去江湾打鸟儿，大龙和小龙颇感疲劳。第二天起来还觉得身上难受。所以，上学要比往日去得晚一些。二人走进校园就见二龙在教室门前站着。
\"大龙小龙，你们看咱们班有什么变化吗？\"看见大龙小龙走到跟前，二龙故作神秘的说。
显然，二龙特意在等他俩。一点没有疲劳的神态，和往日一样的精神，乐呵呵的站在教室的门口拦住了他俩。
\"变化，什么变化？于老师不教咱们班了，还是又转来了新同学？\"大龙以为班里的变化是不会超出这些方面的，所以，都说出来。用意是你二龙想到的，我也都知道了。
小龙在想，二龙遇事爱琢磨，要是正常的话他应该问鸟儿的事。这小子不知又发现了什么。
二龙见小龙没有表态，就问：\"班长你说呢。\"
小龙的思路被打断。
\"我在听你说。\"小龙本想说，班里的同学换了新装。因为，小龙无意间向教室里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女生穿了新衣服。猛然听见二龙叫他班长，心里一愣。私下里二龙很少这么正经，看来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问题。才改变平日的语气，用意是提示我这个班长。而自己的回答是左右逢源，即掩盖了自己的不知，又让二龙挑不出毛病。
\"我看咱们班要出事。\"二龙的神态诡异。
\"出什么事，你知道要出事还不快说。\"大龙有些急了。
\"只是猜想和感觉。我之所以提出来就是让班长你有点准备。\"二龙说。
二龙的话让大龙和小龙越是发摸不到头脑。不过，小龙心里却在嘀咕：二龙在提醒我什么呢？
当，当，当，老孙头又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大龙和小龙满头的雾水和二龙一起走向校园加入同学们的队伍里。
这节是体育课。李爱军非常喜欢上体育课，教体育的白玉老师在他的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人。篮球排球，跳高跑步，在全县的女体育老师里是名列前茅；南拳北腿翻腾跳跃；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在私下里还教李爱军的剑术，师生的个人关系也好。因为，不论教什么 课程的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学生。这是做老师的共性。
按着惯例不管体育课的老师是否在场，都由体育课的代表张亚芬带领着全班学生，围着操场先做跑步运动。往往在跑步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白老师就会出现在同学们的面前。
在张亚芬的带领下，四年一班的同学们绕着学校的操场开始跑步。跑着跑着，也不知何时，白老师已经站在了操场的中央。她身穿一套红色的运动服，剪的是运动头，脚穿蓝色的运动鞋，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清秀，一米六六的个头，笔挺的身板，二十三岁青春靓丽的脸上很少露出笑容。同学们既怕她又喜欢她。
白老师背着手，稍息的姿态看着同学们在跑步。
\"一，一，一二一张亚芬喊着口令，同学们跑步的队形也算整齐。
\"一二三——四！张亚芬发出了让同学们跟着重复的口令。
\"一二三——四！同学们异口同声。
跑步就要结束时，突然，队伍乱了起来。就听一个女生喊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那不是张亚芬的纱巾吗。\"\"在哪儿？\"另一个女同学问。
\"在那桂兰的裤腿里。\"又一个女同学说。
张亚芬第一个冲了上去，和那桂兰厮打起来。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臭不要脸，偷人家的东西，真不害臊，纱巾丢了后我猜就是你干的。\"平时和张亚芬要好的几个女同学也加入其中，有的抱腿，有的往出拽纱巾，乱成一团。
\"同学们，不要乱，排好队。无论发生什么事，有老师来处理。同学们，同学们。\"如若平时，李爱军的话是很管用的。可是，此时此刻在厮打中的同学们，对他视而不见，对他的话听而不闻，继续厮打乱作一团。
\"都给我站好，要造反吗！\"
声音不大不小都听见了，乱作一团的学生们同时停止了厮打，主动的排成了队。不知如何是好的李爱军也缓过神来。此刻，白老师已经站在了同学们的面前。
\"立正！向右——看齐！稍息！\"白老师面色威然冷漠的发出口令。
\"今天的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向外说，怎么处理听你们于老师的。\"白老师用锋利的眼神看着每一个学生说。
\"张亚芬，那桂兰出列，其他同学由李爱军领着，再跑三圈，然后，自由活动。你们俩跟我来。\"说完，白老师就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李爱军带领同学们跑了三圈后，就按白老师的要求，让同学们开展自由活动。可是现在同学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纱巾风波的争论之中，按平时的关系三五成群的在操场上大声的议论起来。
\"二龙，你说咱们班要出事，不是纱巾的事吧？大侦探。\"大龙也是要借此自由活动的机会，不无讽刺的，外加调侃的问二龙。
\"就是纱巾的事。\"二龙肯定的说。
\"真神来，二龙，你快讲讲。\"小龙心里佩服，暗想，这小子长大了是个干公安的料。
而大龙嘴上没说，心里却想二龙这小子不是想吹牛吧？
\"我给于老师带了二十只炒熟的鸟儿肉，害怕同学们看见说我给老师溜虚。所以，今天我来的特别早。本打算在没有同学们看见的时候把鸟儿肉给于老师。可是，于老师真的来了，我又不敢给了。\"二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小龙。
\"快说呀，怎么不敢给了，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大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小子真会溜须。
\"我忽然想到了张君烧吃小鸟儿的事，一只小鸟儿就把于老师气成那样，这可是二十只呀，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假如，于老师真的追查下去，我不敢保证不把你们俩露了出来。\"二龙看了大龙和小龙一眼，继续说：\"就等你们俩来，咱们商量后再说了。\"\"算你聪明\".小龙接着说：\"二龙，你那二十只鸟儿肉给我，加上我带来的鸟儿肉就足够了\".
\"什么，你也给于老师带烧鸟儿肉了？\"大龙疑问。心想小龙怎么也学会溜须了？他也需要溜须吗？
\"还敢给于老师送去吗？\"二龙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二龙，你还是说纱巾的事吧。\"小龙转移了话题。
\"对，二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大龙急问。二龙在大龙和小龙的追问下，开始讲述自己对巾风波的发现。
\"在我等于老师的时候，咱们班又来了几个女同学。\"大龙忙问：\"都谁呀。\"\"就是平时爱美的那几个，王海荣，那桂兰，孙小燕，刘淑琴，张亚芬她们几个。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顶数体育课的代表张亚芬最能美，弄一块红布包住脑袋，不知到怎么美好了。她们唧唧喳喳，有说有笑，还比比划划的。
就我一个男生，寡不敌众，不敢上前凑热闹，我就向操场中的大槐树走去，想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刘世杰往那里躲，班长来了吗？\"那桂兰叫住我，并向我走了过来。
\"哪儿个班长啊？\"我明知顾问。
\"李班长。还有哪儿个班长，张班长理你吗。\"那桂兰用嘴撇了我一下。
\"来了。\"我逗她。
\"在哪儿？\"那桂兰向东张西望。
\"在路上。说完后，我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也知道不好，抬腿就溜。
可是那桂兰威胁我：‘刘世杰你敢跑，我就喊刘世杰骂老师。’
‘那桂兰，这么损的话你都想的出来，我服了。’我不但没有溜，还向她走去，换成笑脸对她说：‘别看那几个女生，穿得再好也没有你漂亮。’
我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象自己刚才真的骂过老师，被她听见，怕她告发一样。马上就投降了。
这时就听那桂兰说：‘人长的不怎么样，头巾倒是最好的。’说完她又撇了一下嘴。
我就问她：‘什么好东西把你都馋成这样。’
就听那桂兰说：‘张大美【同学给张亚分起的绰号】头带的纱巾是存丝的，出口货，一般人是弄不到的。我向她借戴一天，回去给我妈看看，好让在省城的舅舅也给我买一条。可是张大美就是不借。别看我们平时不错，关键的时候就不行了。不过，我看她也带不了几天了。’那桂兰说完又撇了一下嘴。
我就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回答，只是动了两下嘴唇，微微一笑。
我想那桂兰好嫉妒人，虚荣心也强。她很可能对张亚芬的纱巾使坏。就脱口说出：‘你想把张大美的纱巾撕个口子或捅个窟窿。’
可是，那桂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多好的东西啊，谁也不忍心弄坏它的。’
看那桂兰的神态，我有一种更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她要偷纱巾吗？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下手这么快，也没有想好，如果，她偷了纱巾会藏在什么地方？怎么带出学校？因为，这不是个小事，又是我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就没敢跟你们明说。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把纱巾藏到裤子里。\"说到这里二龙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大龙和小龙也跟着笑了起来。
\"嗨，别笑了。\"小龙首先憋住了笑声说：\"今天于老师一定让班委会对那桂兰的问题进行讨论，拿出一致的意见。我先听听你们俩的看法，心里有数作好准备。\"\"本来吗，那桂兰和你的关系也不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大龙打断了二龙的话。
\"本来吗，咱们班的女生有几个不跟小龙好…\"二龙的话又被大龙打断了。
\"所以吗，我们必须为小龙想出一个好办法，别让小龙卷进去，出现什么闲言碎语。\"大龙说。
\"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二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小龙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在想，那桂兰是个女生，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受得了吗？以后还能不能在咱们班，咱们学校继续读书了，她能不能想不开？让刘坏水知道了还不得开除她吗？谁知道你们竟瞎想。还是兄弟吗！\"小龙真的不高兴了。
\"还是咱们的班长想的全面，可是该怎么办呢？大龙你说该怎么办呢？\"二龙推了大龙一把说。
\"我怎么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派出所知道了，那桂兰不会被抓起来吧？\"大龙一脸愁容的，看着小龙说。
\"咱们班的红旗是保不住不了。\"小龙自言自语。
白老师简单的了解下情况后，就让张丽华几个女生班干部和那桂兰谈心，帮助她认识自己的错误，特别嘱咐不要刺激她。安排好后，白老师去了教务室，把发生的事情和她的临时的处理方法向于波老师讲了一下。
\"对不起白老师，又给你天麻烦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于老师说。
\"咱俩还客气吗。\"白老师说。
白老师说的对，她俩是全校私交最好的一对老师，真的不必客气。只因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严重，于老师才说出\"要感谢你\"的话。
于老师来到教室，分别找那桂兰，张亚芬和几个女生班干部谈话。
白老师又回到了操场上指导学生们练武术动作。这是白老师很少集体教学生们武术课。目的是分散学生们对纱巾风波的注意力。
李爱军来到白老师跟前，打了个队礼说：\"白老师我有事向您汇报\".
失踪的茅台酒
\"讲吧\".她一边指导学生的动作一边说。
\"白老师我只能对您一个人讲。\"李爱军固执的说。
\"好吧。\"白老师向他走来。
\"白老师您千万不要生气，我才能说。\"李爱军用恳求的语气说。
\"还挺神秘的，好吧，答应你。\"白老师笑着说。
\"为了感谢白老师对我们的关心和培养，我代表四年一班的全体同学，把这个礼物送给您。\"李爱军用双手恭恭敬敬的把一个牛皮纸的包裹递上去。
白老师愣了一下，还是把包裹接过来，要打开看个究竟。
\"白老师，我有一个请求。\"李爱军说。
白老师听李爱军这么一说，就把手停了下来。
\"白老师，请您回去以后再打开看可以吗？\"李爱军还是用恳求的语气说。
白老师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么神秘。为什么必须回家再看？\"\"我只是想给老师您一种神秘感和惊喜。\"李爱军讲得诚恳。
\"嗷，好吧。\"白老师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李爱军的要求回家后再打开包裹。
其实，李爱军真正的用意是担心白老师看了包裹里的东西后，拒绝接受，还要批评他，使自己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此时，听见白老师答应了回家再看包裹后，不仅自己的心里有了底，还十分高兴。
\"谢谢白老师。\"李爱军说完话就急忙的跑开了。
大龙和二龙都在大槐树后看着小龙的一举一动。见小龙又是敬礼又是比划，就是不知到他和白老师说了些什么。二人着急，也为小龙提心吊胆。
看小龙跑了过来，大龙和二龙都迎了上去。
\"大功告成。\"来到面前的小龙，高兴的拉着大龙和二龙的手说。
\"快说说，怎么办到的？\"这是大龙和二龙同时说出的话。
原来，小龙也带了一些油炸的鸟儿肉给白老师的。这除了师生个人关系相处的好以外【白老师私下教小龙剑术】，还因为小龙有自知之明：知道于老师是痛爱小鸟儿，肯定会批评他打鸟儿的事，一定不会接受他给的鸟儿肉。而白老师一定会要。
原因是俩人的性格不同，白老师又是少数民族【蒙族】不忌口，已经结了婚，她丈夫爱喝酒，烤鸟儿肉是难得的下酒菜。
儿时有儿时的心眼，小学生有小学生的道道。
正巧班里发生了偷纱巾的事件，又是在白老师的体育课上出现的。把鸟儿肉给白老师，就是让她能为四年一班说好话。所以，大龙和二龙都同意小龙的意见，把烤鸟儿肉送给白老师。
在于老师的主持下，四年一班召开了一次班务会。参加的学生是：大队长刘淑芳【三道杠】，班长李爱军，副班长张丽华，中队长【两道杠】孙小燕，学习代表王海容，体育代表张亚芬。
\"同学们，你们是班里的学生干部，也是全班学生的代表。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并通过你们了解四年一班的学生们，对那桂兰的行为的想法和看法，以及如何处理的意见。我们既要批评，帮助那桂兰同学改正错误，教育其他【她】同学引以为戒，又要做到公平合理。你们说说吧。
\"于老师见学生们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今天的班务会是学生讲，老师听。\"于老师的目的明确：就是锻炼学生干部，增强语言的表达能力和处理问题的能力。也是坚持发扬学校提倡的学生民主的原则【那个年代是讲民主的】。
\"我看应该开除。\"
正在沉思中的李爱军被开除的声音猛然唤醒，说狠话的正是丢纱巾的体育课代表张亚芬。就听张亚芬继续说：\"多不要脸，一个女生敢偷东西，那桂兰是给全班同学和于老师丢脸，我们班是不能要她的。这是我们班干部和全班同学的意见，你们说是不是。\"张亚芬是面对着于老师在说话，此时，扭头转向自己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眼神。
\"真是丢死人了，我们不能跟小偷在一起学习。\"副班长张丽华第一个回应。
\"平时就数她能美，再美也不能偷人家的东西啊。思想品质太坏，应该开除。\"这是大队长刘亚芳的意见。
一个人开了头，而女生班干部事先又进行了讨论统一了意见。所以，就产生了一边倒的形势，六个班干部，有五个女生同意开除那桂兰。
李爱军没有说话，一直在听女同学的发言。他心里对那桂兰的行为是厌恶的，同时，又觉的其罪不至于被开除。
\"李班长的意见呢。\"只剩下李爱军没有发言了，所以，于老师提醒他。
然而，李爱军却觉得于老师想听他的看法，因此，也就坚定了自己发表不同意见的决心。
\"我不同意她们几个开除那桂兰的意见。\"李爱军直截了当的谈了自己的意见：\"那桂兰偷纱巾是错误的，让人恶心。批评教育都是应该的。开除，是帮助她，教育她吗？是往死里整她。四年多的同学，做了四年多的兄弟姐妹，我是不忍心开除她。\"李爱军不说了，用眼睛看着几个女同学。他的眼神不知是求，还是怨。
看得几个女同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他的眼神。
李爱军见几个女生干部没人说话，有意回避。接着又说：\"前几天我偷吃了家里的咸鸭蛋。\"李爱军把偷字说得特别的重：\"可是我妈却赖我姐姐偷吃的，姐姐不承认，妈妈就打她。姐姐知道是我偷吃了咸鸭蛋，就边哭边说，小龙，姐姐受不了，你快认了吧。我当时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妈妈的做法很反感。
就理直气壮的说，咸鸭蛋是我吃的。妈你不了解情况就动手打人，还像妈妈吗。咸鸭蛋不就是人吃的吗！\"妈妈听了我说的话，又看看我不满的表情，本来举起来的掸子又放了下来，\"嗨\"了一声，转身走了。
事后我做了自我反省，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事不要给别人造成痛苦。\"李爱军又停了下来，看了几个女同学一眼后继续说：\"咸鸭蛋是人吃的，什么时候吃，给谁吃是大人说了算。想吃也要告诉妈妈，光明正大的吃。由其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让姐姐受了冤枉，还被妈妈打。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想，那桂兰现在的心情一定比我那时的心情还要后悔，痛苦，难过。\"李爱军又把眼睛投向了女同学：\"张亚芬，你说是不是？\"\"你…\"张亚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就是向着那桂兰。\"张丽华补充了一句。
听了张丽华这句话，李爱军本来很难受的心情，如今又不被同学，特别是不被朋友的理解，就更加难受了，并由难受变成了气愤：\"好，张丽华以后你别理我，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狠心的同学，狠心的姐妹们。\"\"你…\"张丽华一时语塞回答不了。
\"好了，你们能不能统一意见。\"于老师严肃的面容里带着期盼的目光，还是发出了干预学生民主的声音。
刘世杰说的对。班里的女生都跟小龙友好，一点也没错。李爱军学习成绩同年组全校第一，又是小帅哥，说话和气，团结同学。平时眼前的这几个女生班干部，都是小龙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那桂兰的事，也绝不会闹这么大的分歧。此时，看到李爱军真的生了 气，都软了下来，任凭于老师怎么问就是不表态。都用眼睛看着李爱军。
\"于老师，我就是不同意开除那桂兰。我担心她，她，受不了。\"李爱军有些哽咽。
于老师走过去递给他手帕，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我们的李大班长。老师也没说要开除她啊\".
\"同学们，那桂兰同学的行为是错误的，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她的行为也不能算思想品质的问题，一时冲动的可能性较大。老师经常讲的好学生是什么？就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具体的说就是学习好，劳动好，体育好，思想品德好，团结好。也就是每年评比的《五好学生》。
那些打人骂人，懒惰，小偷小摸的坏行为，都是我们新中国的学生中绝不允许存在的。\"于老师看了李爱军一眼，李爱军正在看着她。于老师又继续说：\"那桂兰的行为是严重的。但是，她的年纪还小，思想单纯，我相信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她会改好的。\"于老师又看了李爱军一眼：\"李爱军说的对，你们是同学也是兄弟姐妹。
帮助那桂兰改正错误，是你们的责任也是你们的义务。但是，我们不能鄙视她的人格。你们说对吗。
于老师您说的真好，我最爱听您的讲话。\"李爱军从于老师的话里听出，那桂兰不会被开除了。高兴之余他突然觉得于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向母亲一样在疼爱着孩子。情感留露就说出了对于老师敬爱的话。
\"你们回到班里后，谁也不允许在议论那桂兰的事，这是纪律。李爱军你留一下。\"大龙和二龙正在等小龙出来问个究竟，突然，教室的门开了，出来的都是女生，独不见小龙。
\"张班长，我们的李班长呢？\"刘世杰紧走了几步来到张丽华的面前。
\"于老师有秘密的任务在交给他。\"张丽华声音不大，是在二龙的耳边说的。
秘密的任务，二龙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既是秘密的任务她也不知道。马上就转了话题：\"那桂兰的事，你们是怎么处理了？\"\"这也是秘密，于老师说过，谁也不许私下谈论那桂兰的事，这是纪律。\"张丽华是滴水不漏。
\"我这不是关心同学吗。\"二龙嘴上立即表白，可是心里还想打开缺口探个究竟。
\"那你的意见呢？\"张丽华问。
二龙心里想，自己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可别让她给套进去。管说能当班长，就是厉害。我二龙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回敬了一句：\"李班长的表态就代表了我的意见。\"其实，二龙也不知道在班委会上小龙是什么态度，只是凭借着先前小龙对纱巾风波的态度估摸着说的。
\"真是好兄弟，都一样。那你怎么没有哭啊。\"张丽华的这句话，让二龙真的有点发蒙。心里想小龙被她们几个女生给熊哭了。
\"刘世杰快过来，班长出来了。\"大龙的喊话把二龙从发蒙中叫醒。
\"班长，有人欺负你吗？\"刘世杰来到李爱军面前就问。
\"欺负我？没有啊。\"李爱军有些疑惑。
\"谁敢欺负大班长，人家是自作多情。\"张丽华接过话头说。
\"智深，世杰咱们班摊上了好老师，有于老师在那桂兰就不会被开除的。\"李爱军十分高兴的说。
\"于老师又给你安排什么好事了。\"见李爱军高兴的样子，张丽华就猜出了几分。
\"你们真的希望那桂兰被学校开除吗？你们女生为什么这么狠呢。\"李爱军盯着张丽华的脸说。
\"你们说多损，把人家的纱巾偷去了，还藏到了裤兜子里，张亚芬还怎么带。\"张丽华就是不服的说。
一听说把纱巾藏到裤兜子里，刘世杰在一旁嘿嘿的乐出声来。
\"一个破纱巾值几个钱，非得把人家往死里整。\"李爱军有些激动。
\"你就是偏向她，你就是护着她。\"张丽华的嘴丝毫不让。
\"好，我就是护着她，总比害她的人好。\"李爱军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看出李爱军真的生气了。在和他同窗的四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不高兴，如此生气的样子。
\"张班长，你误会了咱们的李班长，他就是那个性格。如果，是你偷了纱巾\"二龙话没有说完就被张丽华给顶了回去。
\"你说是么？再说一遍。\"张丽华也不高兴了。
\"对不起啊，张班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张班长有什么难事，他也会帮助你的。\"刘世杰看张丽华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就接着说下去：\"你不知道，李爱军在我们男生面前说了你多少好话？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们几个谈论你们几个女生领导，你猜，李班长是怎么说的。\"刘世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意不说，卖个关子。
\"快说啊，他是怎么说的？\"张丽华着急的追问。
\"你保证听了不生气，我就说。\"刘世杰看着张丽华。心想，一定要好好的憋憋她。
张丽华的眼睛也盯着他，心想，这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样。可是，刘世杰没有说完的话，她太想知道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你说吧，我不生气。\"\"李爱军说，在咱们四年一班里的女生领导中，他最佩服的就一个人。\"刘世杰停下来又不说了。
\"你再不说，我真的生气了。\"张丽华举手就要打他。
\"就是你吗！你是李爱军最佩服的人。\"刘世杰说完这句话后看了张丽华一眼，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在编瞎话，我不信。\"张丽华说。
\"不信，你就问王智深，他当时也在场。\"刘世杰拉了王智深一把。
\"没错，李爱军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你气度不凡。\"王智深知道，刘世杰为了李爱军在给张丽华编故事。自己被刘世杰拉了进来，就要当好配角，而且还多说了一句台词。
张丽华听了刘世杰，王智深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多了起来。
失踪的茅台酒
张有贵是松江县公安局刑侦队的队长，又是4.26专案组的骨干，有多年的破案经验，深得王局长的信任。王局长把侦查失踪茅台酒的任务交给他，也是众望所归。他知道这个任务的分量，和领导的期望。为此，张有贵和他的组员，会后又对失踪的茅台酒的事，做了深入具体的分析。觉得还是要找全有道做一次认真的询问。
张有贵和刘海江一早就来到了全有道的家。
全有道是个大忙人。由于会看点风水，加之能说会道，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白天在外面忙着办事喝酒；晚上还要泡到茶馆里品茶听书。所以，张有贵他们一早就来到了全有道的家里堵他。如果，晚上去茶馆找他，也准能找到他。然而，考虑到案情的关系，和对全有道个人的影响，张有贵还是选择来到了全有道的家里做询问笔录。
全有道的家住在《文校》的院里，是一间半的土坯房。归松江镇第二办事处，东方红委管辖。门牌号十八组。
对警察的到来全有道似乎早有思想准备。
\"今早起来，就听见屋后面的树上有喜鹊在叫。果然迎来了不速之客——张队长这样的贵人。请坐到炕上。屋子小，不方便，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全有道用不冷不热的，也不失礼节的话和张有贵打起招呼来。
\"全师傅，麻烦你了。我们是来向你了解有关李广福生前的茅台酒的事。希望你认真的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张有贵还是礼貌地回应。
\"有些记不清了。\"全有道的话大出张有贵的意料。
\"如实的回答自己所知道的案情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和责任。你和李广福生前是朋友，就连喝茅台酒他都想着你。假如，死者真的有冤屈，难道你不想为他伸冤吗。\"张有贵不愧为刑侦老手，有理有情的几句话就说到了全知道的要害。
\"不愧为是队长。老婆，给警察同志沏茶。\"全有道向自己的妻子发出了待客的命 令。
\"全师傅，不用了。只要你能提供自己知道的，也是我们想了解的情况，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欢迎。\"张有贵诚恳的说。
全知道对4.26专案组是不满意的。李广福生前是自己的友好，如今已经死了多日，还是死因不明。就连茅台酒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在茶馆里主动说出茅台酒事的原因。心想风已经放出，公安早晚会来找他。到那时，自己一定要难为难为这些派出所里的瞎参谋烂干事。
今天，见到张队长诚心实意的来了解情况，更是为了查清好友死亡的真相，破解不明之冤。再说，自己在茶馆里放风茅台酒的事，用意就是要把此事告诉警察，目的也是为了尽快的破案吗。我全知道毕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到此处，他对张有贵说：\"张队长你听好。\"全知道听惯了说书，话语之间也有了说书的味道。
\"那天晚上，就是25日的晚上九点钟【晚上21点钟】前后，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肚子痛，便急。我急忙离开茶馆，找了一个地方便完后，赶紧上路东行回家。心想吃点痢特灵，在热炕头上热乎热乎，一准能好。刚一上路，碰巧有一个人从我面前走过，此人也是往东走。当时，我打着手电，借着电光，哎，这不是李师傅吗。我紧追几步来到他的面前打起招呼。\"全知道叙述的过程和李万江讲的基本一样。
张有贵听完后问：\"全师傅，你是在《文校》跟前迎面碰见的李广福，还是出了茶馆后遇见的李广福？\"上次在王局长的办公室里开分析会上，听李万江说，全知道是走到《文校》附近迎面碰到的李广福的。跟现在讲的有些出入，所以，才认真的询问一下。
\"出来茶馆后，我马上找地方便急。方便后，从厕所出来走到大路【车走的路】上，正好碰到李师傅从我面前经过，同向东面走。还没有到《文校》，不过，离《文校》也就五十来米。我家住在《文校》的院内；李师傅家住在《文校》的道北。\"全知道做了详细的说明。
\"全师傅，你看清了当时李广福是怎么拿的茅台酒？\"张有贵问。
\"当然看清楚了。我是用手电筒照着看的。李师傅当时是右手拎着酒瓶的上端，左手托着酒瓶的底下，举到了我的眼前。\"全知道有些不悦之色。
\"我是说，四瓶酒是用什么装的，或用什么绑在一起的。不然，他不好举到你的面前。\"张有贵解释说。
\"啊，是这样，四瓶茅台酒是用商店里捆糖果点心的纸绳【当时是包装食品的主要用品】捆起来的，捆的很结实。我看的很清楚。\"全知道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全师傅，你看清楚了当时只有李广福一个人吗？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吗？\"\"当时肯定没有。\"全知道毫不迟疑的说。
\"全师傅，你回想一下，你和李广福谈论茅台酒的时候，会不会有别人在旁听到或看到你们的谈话和行为，而你们却没有发现他人？\"张有贵启发着说，为的是帮助扩大全知道的回忆思路。
\"嗷，我想想，没有，真的没有。\"全知道说完后，还在自言自语：\"真的没有，没有在意还会有人在旁…\"张有贵知道对全有道的询问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愿望，而全有道暂时也不能提供新的线索，就结束了询问。
张有贵临走的时候说：\"全师傅，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以后要想起什么，请和我联系。\"\"一定一定。都是国民该做的。\"全知道一扫开始的态度，客气的说。
从全知道的家里回到了刑侦队，张有贵马上和干警们对茅台酒的问题再做了深入的分析。
最后，他们达到了共识：贾风林给了李广福四瓶茅台酒确有其事，全有道是主要的人证。
贾凤林和李广福从罐头厂同路进城回家。按常理，二人理应一同走在中央大街的砂石路上，到《红卫旅店》再分手。贾风林回旅店，李广福从旅店房屋北侧的一条东西路上往东走，再往南拐，也就是一百多米就到家了。为什么李广福不陪贾凤林到旅店，而要提前百八十米在茶馆路往东拐呢？这不符合情理，有失礼节吗。
对此，能解释通的只有一条：李广福从茶馆路走离家最近。前提是，贾凤林事前知道李广福的住址，同时，必须在贾凤林的坚持下才能发生的。
当时的情景是：李广福一定要坚持陪同贾凤林回到旅店后再分手回家的，即使多走一段路也没关系。而贾凤林知道李广福的家住在哪儿，坚决不同意李绕远道陪他。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李广福才能走茶馆路。全知道才有机会跟李广福相遇。
由此，就勾画出李广福生前四月二十五日十五时到二十一时的清晰的活动链条：25日十六时前，去红卫旅社见贾凤林。证人是范雅琴，王桂兰；十六时到二十时四十分在罐头厂。证人是张克明，贾凤林，陈全有，姜宏志等；二十时四十分到二十一时前在回家的路上。证人贾凤林；二十一时在茶馆路遇见了全有道。证人全有道。
张有贵做过实验：从罐头厂步行到茶馆路口中等速度需要十六分钟。从茶馆路口到跟全有道相遇也就一分多钟。
如果，贾凤林和李广福离开罐头厂的时间是二十时四十分，步行道茶馆路口他们分手的时间是二十时五十六分左右；走到和全有道相遇是二十时五十八分，也就是二十一时前后。
现在已经查实，李广福手里持有四瓶茅台酒的时间是二十时四十分到二十一时。
通过侦查和分析，明确了李广福生前25日十六时到晚二十一时的活动情况。但是，25日二十一时到26日晨三点钟，还有4个小时的空白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李广福没有回家，在干什么？失踪的茅台酒在哪儿？这是他们必须侦查清楚地问题。
为此，张有贵做了新的安排：他亲自带一组对4.26案件的现场作进一步的勘察。做好必要的准备，下午就到井水里打捞失踪的茅台酒。这是必须要做的第一步，假如，井里没有茅台酒，才能扩大侦查的范围。另一组由副队长王春带领，继续在社会上寻找侦查失踪的茅台酒线索和死者生前四个小时的空白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
两组分头行动。
曲来峰带领他的警员到罐头厂落实省厅的指示精神，检查安保工作。接待他们的是关升副厂长和保卫科长姜宏志。
曲来峰向关，姜二位了传达了省厅关于安保工作的精神，介绍了美蒋特务，在全国各地进行反革命的破坏活动的情况，同时，把县局关于企业安保的文件转交给了关副厂长。
随后说：\"你们罐头厂是罐装食品出口型企业，确保贵厂生产和出口罐头食品的安全是省厅交给我县公安局的主要任务。贵厂必须密切的配合我局的工作。
确保你处的生产流程和罐头食品出口的绝对安全。\"\"安全生产，食品卫生历来是我厂的第一要务。
我们厂的各项规章制度和岗位责任制严格完善。出了自检，互检以外，每个车间都有专职的质量和安全员。
做到了层层把关。如今，又有县公安局的同志的督察和帮助，我们厂的生产安全和食品卫生是绝对没问题的。\"关副厂长严肃认真的说。
然后，他面向姜志宏继续说：\"姜科长，厂里的安保重任就落在你们保卫科的肩上了。厂领导是相信你们的，一定能确保厂里的安全生产工作不出纰漏。\"姜宏志对罐头厂的安全保卫工作也做了介绍。他最后说：\"虽然，厂里设了保卫科，其实就我一个人。
\"姜宏志看了副厂长关升一眼：\"我不是在外人面前报家丑【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认真负责的】，在目前的安全工作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是很难确保我厂的生产安全。当着两位领导的面我提议：请厂里再派来一个有经验的，比如转业兵，到保卫科当干事；曲所长，这段时期是关键期，最好派一个民警常驻我厂。
这样，即便于联系又能指导我们的工作。\"\"好啊，我把张军交给你。他可是我们所里最好的民警。\"曲所长当场表态。对老战友，更是对罐头厂的安全保卫工作的支持。
曲来峰清楚，这么大的一个出口型的罐头厂，安保部门就一个光杆司令，可见厂领导只注意生产，不重视安全保卫工作。这是危险的。因此，他才抢先表态，逼着关副厂长跟着走。见关副厂长还没有表态的意思，曲所长便催促的说：\"关厂长你表个态吧，这可是政治任务。
宏志啊，我马上就按排空盒车间的转业兵李建设，下午就来你的保卫科报道。加上民警张军，你可是兵强马壮了。一定把厂里的保卫工作搞好，假如出了事，我绝饶不了 你。\"关副厂长语义双关的说。
\"谢谢两位领导的支持，保证完成任务。\"姜宏志给老战友和关副厂长敬了一个军礼。
\"好了，有关厂里的安全工作，姜科长就代表厂里，跟曲所长研究制定一个方案给我，我好向王厂长汇报。对不起了曲所长，我有一个会，先走一步了。\"关副厂长说完跟曲所长握了握手，走了。
\"宏志，贾风林在厂里时和谁接触来往的比较多。\"待关副厂长走后，曲来峰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姜宏志先是一愣，随即回答：\"和关副厂长接触的比较多。因为，关副厂长是主管生产和销售的，他们是对口业务，所以，接触频繁也是正常的。\"\"贾风林还和谁接触过。\"曲来峰又问。
\"除了关副厂长外，我想想…\"姜宏志拿出了两支大前门香烟，递给了曲来峰一支，点燃后深吸了两口：\"啊，和我厂的采买员冯小喜，私下里喝过两次酒。他们早就是熟人，业务来往也多。\"他稍停一下继续说：\"还有一个是仓库保管员韩春和贾凤林在厂期间来往的比较多。
关副厂长交代过，贾风林在松江县期间，来厂找你用什么东西，只要库里有的你必须给，不用厂领导批条子，记个数就行了。这是贾风林在厂里接触的第三个人。在库里都拿了些什么东西，我无权过问。\"由于职业上的原因，姜宏志从曲来峰的问话里，感到有点问题：\"来峰，贾风林有问题吗？\"他觉得这么问不妥，但是，毕竟是老战友，就顺口就说了出去。
\"啊，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我随便的问一句。不过，此事就局限我们三人。\"曲来峰表情严肃的说。
姜宏志心里已经明白了。
……
失踪的茅台酒
张永贵带着两个刑警又来到4.26案件的现场。对外说是复查案件现场，实则是勘察井水里有没有那四瓶茅台酒。
东北五月初的天气还很凉，大地也少见绿色。
土井里的水更凉。就是炎热的三伏天，井水也是拔凉拔凉的。水温只有零上十几度，直接和人的肌肤相接是难以承受的。
当时，东北的农村里和城乡之间到处是土井。当地的人把土井挖到水层后，就用塔头【一种植物的根茎】，砖或木板将井的周围切好，防备土井塌方。
然后，在土井的底部铺上河卵石，石上再垫一层大粒沙子。是为了过滤水质，也是预防泥水混搅。最后将井口用砖或石料切高一块，以防地上的脏水流入井里。
在井口上支一个架子，在架子上再放一个轱辘摇把子，绕上绳索，下面拴一个用柳条编织的柳桶【抗腐蚀】，上下提水。
来到案发现场，张永贵把旧井绳解了下来，换上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新绳索，一头拴在轱辘把上，一头拴在柳枝桶上。
经过仔细检查无误后，就叫人把井绳摇紧，自己第一个坐在井口上顺着井绳，两腿夹紧绳索，双脚踩在柳桶上站起身来，让上面的民警慢慢的摇动轱辘把，把他放到井下的水面上。
他再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的腰和井绳捆绑在一起。
双手紧握着从井上竖下来的，四米多长的，四公分粗细的竹竿，在井水里划动探寻。
井底是石沙铺垫而成，井水也只有两米来深，如果四瓶茅台酒在里面还是能感觉到的。
张永贵在井里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体力不支，赶紧叫上面的人把他摇了上去。
刘伟和王春也都下去一次，三人反复的折腾了小半天，一无所获，也都筋疲力尽。他们的打捞感觉是：井底没有酒瓶或其它类似的东西。
然而，张有贵就是不放心。决定脱掉衣服，亲自到井水里摸一摸，找一找。刘伟和王春都说井水太凉，人难以忍受，还可能做病，有风险的，极力劝阻。但是，张有贵决心已定：就算冻死也要下井，才能确定茅台酒是否在井水里。
既然决定了非下井不可，刘伟和王春挣着，还是先由他们下井，理由是他们毕竟比张队长年轻身体好。可是，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拧不过张有贵。
张有贵并不蛮干，看来早有思想准备，想好了办法。他先从挎包里拿出一瓶老白干【当时东北最普通的名酒】，打开瓶盖就喝了几口，然后脱掉了衣裤只留下一个裤头，来到井口站在那里。被风吹过，身上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舞动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磋磨。此时，刘伟和王春已经知道队长的用意，也来帮助他磋磨身体。
\"快！打上一桶井水。\"张有贵命令。
刘伟赶紧摇上来一桶井水。
张有贵拎起水桶，将一桶井水从自己的头顶倒了下来。
刘伟啊\"啊\"了一声：\"队长，你…\"见队长放下水桶后，继续磋磨自己的身体，还不时的活动自己的双臂和双腿。刘伟终于明白了张队长用意——一切都是为了下到井水里所做的准备工作。
张有贵把柳枝桶解了下来，将绳索拴在自己的双肩下的胸前，让刘伟和王春把轱辘上的绳索摇紧，将自己再慢慢的放入井水里。放松了绳索后，张有贵一头就扎到井水里好一会才出来。
张有贵警卫员出身，又干了多年的刑侦工作，心细如丝。原来的井绳已经老旧，一桶井水只有四十多斤，而自己有一百三十多斤，必须准备好一条足够结实的绳索；还要做好下水前的身体适应锻炼；把绳索拴在自己的双臂之下为的是以防不测。假如，万一自己在井水里冻麻了或昏了过去，井上的人也能将他摇上去。
\"快，快把我拽上去。\"张有贵第三次从井水里钻出来后向井口上面的人发出喊声。
王春，刘伟他们一起动手连摇带拽把张有贵弄了上来。
\"失，失踪的，茅台，酒没有在井里。\"张有贵断断续续的说。
此时的张有贵嘴唇在颤抖；自己的上下牙不停的打响；一身紫红，只有被绳子勒过的胸前后背的上方，留下了一个显着的白圈。
王春赶紧用力解开绑在张有贵胸前的绳子，背起队长就往刘力家跑去。刘伟也迅速的把棉大衣披在张队长的身上。
刘力已经回到列车上班。他妻子苗春华带着两个孩子和公婆在家。
见张队长被背了进来，苗春华赶紧把炕头收拾一下，从被垛上拉下一条被子，叫王春把张队长放到炕头，盖上被子暖和一会。
\"不用。大嫂，有热水吗？泡点生姜喝最好了。\"张有贵说。
\"都有，我就给你泡去。\"苗春华边说边向厨房走去。
张有贵知道爆冷暴热都对身体没有好处。能喝口泡生姜的热水却大有益处。他活动一下胳膊腿，穿好了衣裤，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张队长快喝姜汤吧。\"苗春华双手捧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把姜汤碗放到地桌上。
原来，苗春华知道煮点姜汤比冲点姜水更好，更对去寒有利。因此，就借机煮了些姜汤。
\"这碗姜汤就是灵丹妙药，百病皆治。太谢谢大嫂了。\"张有贵说完就抱起双拳向苗春华致谢。看来他已经恢复了下井前的精神状态。
从刘力家出来后，张有贵要走访一下园林四队，到群众中去，有可能获得意外的线索。但是，王春和刘伟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张有贵的在发烧。必须先去医院看病检查身体。
张有贵从兜里掏出来两个小瓶说：\"在大嫂家喝姜汤时，我已经吃了安乃近和镇痛片，就算打了预防针，没事的。请战友们放心，队长身上的热乎马上就会降温了。\"张有贵不仅准备的细致周全，不怕困难永不言败，更是他工作作风的可贵之处。
三人首先走访了园林四队，靠近4.26案发现场附近的农户，都是一无所获。就连狗咬生人的叫声都没有人听见。刘力家有一条大黑狗，一直拴在院子里。如果来个生人进院，不管主人在不在家，它都会冲上去咬人，把拴狗的铁链挣得哗哗的响。晚上，如果有人从此路过，它也要狂吠几声以示警告。真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深得刘力一家的喜爱。尤其是刘力的儿子刘德庆，更是爱犬如命，护之为宝。给大黑狗取了个妮称叫黑虎。可是，在4.26那天的晚上，刘家人谁也没有听到黑虎的叫声。
张有贵认为黑虎没有叫也属正常。因为李广福是刘家的常客熟人。平时来刘家，还带一些猪马牛羊的骨头给黑虎啃。所以，黑虎见了李广福高兴还来不及，绝不会叫咬他的。
张有贵心里急啊。失踪的茅台酒一点线索也没有，如同大海捞针。自己干了十几年的刑侦警工作，案件破过不少：杀人案，大盗窃案都侦破过。
如今，却被小小的4.26案件给挡住了，被失踪的茅台酒给难住了。他深感有愧党的多年培养，有愧身上穿的这套警服。
思前想后，感到自己的工作还是不够细致，缺乏群众路线。必须按着毛主席的指示，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到群众里去找线索。
他猛然想起，在案发的当天，自己曾向园林四队的王富队长交代了任务，叫他发动群众，反映案发的当天晚上所有的可疑现象，提供线索帮助破案。现在，已经来到了四生产队的队房子，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张有贵一行三人，刚走进四生产小队的院里，王队长就迎了出来：\"张队长啊，你可来了，欢迎。快请屋里坐\".
张有贵心里暗喜，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立即问：\"王队长有什么新的线索吗？\"\"走，到队房子里说。消息倒是有一个，不知有没有用。老魏头，进屋来，把你看到的情况向张队长讲一遍。\"王队长一边往对房子里让张永贵他们，一面喊老魏头进屋。
老魏头正在喂马，往槽子里添草料。听见队长喊他就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他是队里的更夫和马官。叫魏大明。
\"老魏头把你在二十五日晚上十一点钟【二十三点钟】看到的事情跟公安同志仔细的讲一遍。\"生产队长王富说。
老魏头讲：\"四月二十五日的晚上十一点钟前后，我给马添完饲料，本打算回队房子里睡一觉，猛然的看见有两个人，从的马棚前向东走去。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再说这么晚从对房子院外过路的人，以前也有过，根本没有在意。不过，我还是认出其中一人来，就是李广福李师傅。\"老魏头从怀里抽出烟袋，在烟口袋里装了一锅烟点燃抽了两口：\"李师傅我太熟悉了，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我就能认出他来。\"\"魏叔，你好好的想想另一个人是谁。\"张永贵焦急的追问。
\"另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是谁。不认识，也没有看清楚。但是，肯定不是我们四队的人。也不像农村人，看外形倒像一个城里的人。\"老魏头是更夫，又是马倌经常在夜里干活，夜里的眼力要比常人好一些。
\"能不能是你们四队的户，在外地工作的人呢？比如是刘力。\"张永贵不好明说只能暗指。
\"不是，刘力我就更眼熟了。\"老魏头说。
张永贵又问：\"李广福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老魏头回忆了一下：\"没有，像是没有。\"他停了一下说：\"不过陪着李广福的人，手里，嗯，是左手倒是拎着什么东西。\"张永贵急问：\"看清是什么东西吗？比如，酒瓶之类的东西？\"他心急才出语误导。
\"真的看不清楚。李广福在南侧，这个人在北侧。他正好对着我们四队的队房子，我才能影约的看见那个人左手拎着东西，到底是什么看不清楚。假如，他是右手拎着什么东西，我就很难看到了。\"老魏头认真的说。
张有贵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新的线索了，而天色已经渐黑。就决定回到局里汇总研究。在临走时说：\"谢谢魏叔，也谢谢王队长。你们的工作很出色，要继续发动群众，如能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为破案立功，我们公安局一定会奖励有功人员，并给你们生产队送锦旗的。\"张有贵不愧为出色的刑警，随时随地的发动群众，调动人们的情绪。
\"张队长你就放心吧。吃完饭后，我就挨家挨户给你找线索去。\"王富蛮有信心的说。
张永贵觉得此行虽然没有扩大线索，但是，毕竟获得了新线索。深感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毛主席就是伟大。
在路上，张永贵一直在思考那个和李广福一起走的人，让老魏头碰见后，没有看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广福在贾风林的陪同下，八点多钟离开的罐头厂；晚上九点钟左右在茶馆路被全知道碰见；此时，李广福只身一人，但是，手里还拿着四瓶茅台酒；然后，在十一点多钟，李广福手里没了茅台酒却和另一个人却出现在4.26案件的现场附近？而另一个人的手里却拿着什么东西？
他们到哪儿去？去刘力家吗？和李广福在一起的人，从二十一时到二十三时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吗？
期间两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贾风林？想到这里，张永贵的精神为之一震，脱口而出：\"这太可怕了，案情严重。\"张有贵突然的话语，把刘伟和王春吓了一跳，二人同时转头看着他们的队长。似乎在问：有新线索吗？还是队长在发烧？
一直在张有贵身边工作的刘伟知道，他们的队长越遇大案越兴奋，当他的思路入案无限遐想之时，就会自然自语的说出一些莫明奇妙的话来。
失踪的茅台酒
于老师交给李爱军一个特殊的任务：在纱巾风波发生以后，上学和放学的时间里，都由他主动的去陪伴着那桂兰。
于老师考虑，那桂兰毕竟是个孩子。过大的思想和精神上的压力，弄不好是要出事的。老师的责任不仅要教会学生们的知识道理，也必须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因此，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同学陪着她。这个同学最好是男生，平时和那桂兰的个人的关系要好些，在班里还要有一定的威信的。就这样，李爱军被于老师选中了。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平时和那桂兰顺路走的同学，如今都离她而去。孤独难受的心情助涨她烦躁的情绪，使她步履维艰，精神萎靡。
\"那桂兰等一下，我们一起走。\"李爱军在后面叫她，并把我们说的很重。
听了李爱军在喊她，那桂兰不好的思绪突增了兴奋的因素，有了好转。
\"你怎么还敢和我在一起走，不怕丢脸吗。\"那桂兰无精打采的说。
\"我怕什么，我也没有干什么丢人的事。\"李爱军装着生气的样子。
\"是我干了丢人的事，怕影响你。\"那桂兰说的是真心话。
\"那就更不会了，反而会给你带来好处，你信不？\"李爱军故作神秘的讲。
\"给我带来好处，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大班长？\"那桂兰说完，就冲他淡淡的一笑。
\"你说对了。外班的同学们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就认为你一定是好学生。大人不是说过，跟凤凰走是俊鸟儿吗；咱班的同学看见你跟我在一起走，也觉得你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班长怎么能和一个坏学生在一起呢。这就叫狐假虎威。\"李爱军洋洋自得比比划划的说。
那桂兰憋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忘了自己的难日今天。自言自语的说：\"也对，谁都知道你是全校出名的好学生。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李爱军看到那桂兰思想平静，精神好转。就开始探究动因：\"我就不明白，你偷她的纱巾干啥？既不敢在学校里带，也不当吃当喝。其实，你不带纱巾比张亚芬带纱巾还好看。图个啥。
\"李爱军用示好的语言在试探着问，同时摇着头。
\"我就是气不过，她要是同意借给我带一天，让我妈妈告诉省城的舅舅，给我照样买一条，也就没事了。嗨，都怨自己。真是丢人啊。\"那桂兰真的是后悔了。
\"不但丢人，而且后果严重！\"李爱军突然加重了语气，改变了话意。
那桂兰听了后猛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知道都看不起我。你也一样！\"那桂兰愤恨的说。
\"如果我看不起你，会和你一起走吗？假如都一样，我会是这个态度吗【想起自己力排众议的情景也心存委屈】？你偷纱巾的后果就是严重！同学会怎么看你！你还能在咱们校读书吗！假如，你转学到别的学校，丑事也跟了过去，你还能继续读书吗！
同学们吐的吐沫都能把你淹死！你承受得了吗！假如，不能读书，流浪社会，你以后该怎么办！这样的后果不严重吗！你如果还认识不到，说明后果更严重！\"李爱军如同连珠炮的话语，打得那桂兰无言以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看着他。
泪水从那桂兰的双眼皮下，长着长睫毛的杏眼里流了出来，不停的滚动，渐成水流。
见到那桂兰在流泪，李爱军后悔自己说了太过头的话。她一个小女生如何受得了。想到此处，就用手推了推她说：\"对不起了，我真的是为你好吗。\"\"你说的对，我不怪你。\"那桂兰在回答，也像自言自语。
\"你打算怎么办？\"李爱军关切的问。
\"明天，全校就都知道我的事，我还能在三小学呆下去吗？我想转到一小学去。我家离一小学近，以前，我妈就让我转学，我舍不得咱班的同学就没有同意。如今，不知道怎么跟妈妈开口，还不能说实话，更不知道转到一个新学校后，又会怎样？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嗨。\"那桂兰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转学是个好办法。但是，你必须明白，无论到哪儿个学校读书，一定要改正错误，做一个真正的好学生。\"李爱军看着那桂兰的脸，想在上面找到她对自己说的话的反应，那桂兰也在看着李爱军，她的脸上表情复杂：痛苦，无奈，感激，后悔，难受，还有苦笑。真是人间百态，生活百味。
\"转学的前提是不能被学校开除。否则，哪儿个学校也不会要你。我已经为你想好了，明天你不去上学，在家装病。我向于老师汇报就说你病了，头痛。到家后跟你父母也这么说。以后的事我来安排。\"李爱军胸有成竹的说。
在痛苦里挣扎的那桂兰已经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如今，听见平日里信任，友好，崇拜的同学李爱军班长的话，连连点头说：\"我听你的。\"李爱军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就知道，这是在按和王智深，刘世杰研究好的既定方针去做。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那桂兰——不被学校开除。
原来，王智深和刘世杰为了帮助李爱军解决难题，早就在私下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主意是刘世杰出的。他认为，明天，全校都得知道那桂兰偷纱巾的事。唐拉稀【主任唐贵连】和刘怀水【副主任刘敏】这两个正副主任都是坏家伙，一定要抓典型，开除娜桂兰。为了不被开除，那桂兰就的装病。
我们在同学里到处说，唐拉稀和刘坏水往死里整学生，如果开除那桂兰，她就可能寻短见。李爱军再去找于老师和白老师求她们帮忙。只要学校不开除那桂兰，我们再帮助她转学。因为，在咱们学校她是呆不下去了。当然，偷纱巾的事也不能写在老师的鉴定里，这都是污点。而且，帮那桂兰转学的事情办得越快越好，不然会夜长梦多。
王智深也表示，他爸爸认识的人多，门路广。必要时让他爸爸出面帮助。
在李爱军的陪伴下，又帮助她想出来渡过难关的办法。那桂兰的心情好多了。他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桂兰家。
她家是两间土坯房，一间是卧室，南北两铺大炕；一间是厨房。房间的摆设简单，干净利索。那桂兰的妈妈正在厨房做饭。
开门进屋，那桂兰就小声的对李爱军说：\"那是我妈，在做饭。\"\"阿姨您好，那桂兰突然头痛，于老师不放心，就让我陪她回来。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叫李爱军。\"\"妈妈，他是我们的班长。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那桂兰补充了一句。
李爱军也知道她的用意。心里想，她在自己妈妈面前一定说了他不少的好话。
果然，就听那桂兰的妈妈说：\"是小李班长啊，小那总在我面前夸她们班的李班长，这也好，那也好。今天就在这吃饭，也算阿姨对你送小那回家的感谢吧。\"\"谢谢啊姨，今天不行。我还有事。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来吃阿姨家的饭。\"李爱军推脱着，也是被那桂兰的母亲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不爱吃就算了，还找什么借口。\"那桂兰真的生气了。
\"好吧，我留下来吃饭，再大的事也没有吃阿姨做的饭事大。\"李爱军见那桂兰真的生气了，语气变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想稳定那桂兰的思想，完成于老师交给的任务是主要的。
那桂兰听见李爱军答应了留下吃饭，就高兴的马上放桌子。嘴里却说：\"妈，还等我爸不。\"\"不等你爸了，咱们先吃。\"那桂兰的母亲说。
那桂兰的妈妈姓马名雅琴。是罐头厂的工人，高个，人长的漂亮。那桂兰长的像她妈妈。她的父亲叫那陆海也在罐头厂上班，是制盒车间的主任。他是满族人，是爱新觉罗的后裔。
马阿姨做的是高粱米干饭，炖的是大鲤鱼头。正是李爱军平时里喜欢吃的饭菜。
那桂兰把饭菜都摆到饭桌上后，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盒午餐肉罐头打开，切成块装在盘子里端了上来，放到饭桌上说：\"这是我爸爸他们厂里生产的，你尝尝好吃不。\"\"好吃，真好吃。怕以后就吃不到了。\"正在吃着饭的时侯，李爱军突然冒出的话，使那桂兰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是端着饭碗用眼睛看着他。
\"怎么吃不到？下次来，阿姨做更好吃的给你。\"马阿姨说。
\"阿姨，我要转到一小学去，以后来往的机会要少了。\"李爱军语调低沉，有些伤感。
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后，那桂兰才知道他前句话的用意。赶紧咽下去自己口中的饭菜说：\"妈，我也要转学，我们家离一小学更近。\"\"我也不愿意转学，舍不得同学和于老师。但是，我爸说了，一小学的条件好，对我能考上一中有利。\"李爱军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我也一定要转到一小学。妈，你也希望我能考上一中吧。妈 ,你到底同不同意呀？快说！\"那桂兰知道，只要妈妈点头，爸爸就不会反对，就成功了。所以，她逼着自己的母亲马上表态。
\"好了好了，妈同意。明天就叫你爸到三小学，给你办转学证去。\"马雅琴说。
马雅琴的话把那桂兰和李爱军都吓了一跳。
\"阿姨，不用了。我办转学时，一块把那桂兰的办了。\"李爱军听马阿姨让那桂兰的爸爸明天就去学校办转学证，一切都会暴露无遗，这还了得。赶紧把那桂兰转学的事大包大揽下来。究竟怎么办？自己能否办到？李爱军心里根本没有谱，只是情急之下信口开河，也是急中生智。
\"我就先谢谢李班长了。\"马雅琴高兴的说。
\"阿姨，不必，这，这不算啥…\"李爱军大话已出，心里着急，推脱自己还有事要办，说已经吃好了。急忙的告别了那家。
那桂兰心知肚明，也希望李爱军快点离开，回去想办法。也担心她爸爸回来后，在跟李爱军的交谈中发现什么破绽。
离开那家后，李爱军还是对出来送他的那桂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李爱军知道这是自己对她说的安慰话。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无论说什么，此时的那桂兰都会信以为真。
失踪的茅台酒
东北的五月里，春风仿佛在挥动着马良的神笔，把大地涂抹的五艳六色。各种野花杂草争先的跑出地面，在春天里左顾右盼，似乎在向人们展示它们重新归来的喜悦心情；雪白的梨花，粉红的挑花在一片片的果园里争芳斗艳，引来一群群蜜蜂在花丛枝间欢呼飞跃，合唱嗡嗡之曲；柳树，杨树，榆树在拂动的枝条上，闪露着小巧稚嫩的绿叶；大自然的一切都焕发着青春活力——生机勃勃。
李爱军有气无力的，无精打采的走进了教室。平时第一个到校的人，今天却最后一个出现在教室里的他不能不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尤其是女同学的关注。
\"李爱军，是生病了，还是没有睡好觉？\"张丽华关切的问。
\"唉\",了一声，又摇摇了头。李爱军没有回答。
\"昨天放学后，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不见你的人影，你干什么去了？\"张丽华还带着昨天生气的样子问。
李爱军：\"嗨\"了一声，摇摇了头。还是什么也没有回答。
在一旁的刘世杰看不下去了：\"张大班长，你就饶了我们的李班长吧。他都啥样了，是带病上学。你再审问下去，他非住院不可。\"\"你，\"张丽华本想跟刘世杰争辩几句，突然听到李爱军开口说话了。
\"好了，同学们。我可以把实情告诉大家。但是，同学们一定要冷静，不要激动。知道你们关心我，因为，我们不仅同窗了四年，还做了四年的兄弟姐妹，已经成了好朋友。\"李爱军看了一眼张亚芬：\"那天开完班务会，于老师把我留下，就是让我放学后陪着那桂兰一起走。担心他遭受打击后出什么事。\"\"她受打击，怕她出事？那都是我的错了？\"张亚芬愤愤不平。
\"好了，张亚芬生气了，我不说了。\"李爱军真的不说了。
\"张亚芬，你不说行不行。不让你激动，你就是撑不住。哎，李爱军，同学们都等着呢，你快说吧。\"张丽华就像裁判一样两边指挥。
李爱军看了张亚芬一眼：\"如果，那位同学再激动，我真的不说了。\"\"于老师真是料事如神，太伟大了。当我陪着那桂兰走到镇医院门口时，她突然晕倒了。我叫了几声，她也不答应。吓得我六神无主，就差要哭了，多么想此时有一个同学就在面前帮助自己。也不知那来的力气，我抱起那桂兰跑进了镇医院。不知什么时候，大夫把我叫醒，说你的同学好了。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吓昏过去了。\"说到此时，李爱军的双眼有些红润。
李爱军为编这个故事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的姑老爷是老中医，在镇医院又是院长。他事前已经跟姑老爷说好了【当然是苦苦哀求的】：假如有人问那桂兰的病情，就如此这般的告诉他【她】们。
\"什么病这么厉害，怎么得的，还能好吗？\"这句话是刘世杰说的，声音特别的大。
李爱军说：\"我不敢跟她的父母说，如果让她的父母知道了，一定得找到咱们班或学校来。那事情就大了。\"听着李爱军和刘世杰的一问一答，同学们都感到问题的严重。尤其是那几个女生班干部，更觉心里没底，别因为一个纱巾弄出人命来。此时，全班都在听他们两人说话，没有人敢接茬。
\"李班长，于老师被唐连贵找去谈话了。唐主任说，咱们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学校汇报。我看准没什么好事。\"王智深说这句话，是提醒李爱军赶紧去帮助于老师解围。
\"对，马上就去向于老师汇报。\"李爱军话声没落，人已经就冲出了教室。
\"李爱军快回来！你不能去！\"张丽华叫他回来，是怕他惹出事端，引火烧身。
似乎李爱军没有听见她的喊声。即使听见了，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都怨你们。一个纱巾要闹出人命了！看你们怎么收场。\"刘世杰用眼睛瞪着张亚芬恶狠狠的说。
张亚芬已经张开的嘴，没有发出声音，欲言又止。也许被刘世杰话和表情所震慑；也许是对那桂兰的病情的担忧；也许对自己态度的自责；总之，张亚芬既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她只是用眼睛看着刘世杰。
在互相对望的过程中，刘世杰看到张亚芬的眼睛在说话：\"你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坏？难道是我错了吗？\"在主任办公室，唐连贵和刘敏两个正副主任正在轮番的批评于老师，说她包庇坏学生，右倾思想严重。四年一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向学校汇报。在小学敢偷，到中学就可能敢抢，长大了就有做强盗的可能。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冲进来的人差点就摔在地上：\"于，于老师，不，好了，那，那桂，桂兰她，她死，死了…\"闯进办公室的，出语惊人的人就是李爱军。
他的破门而入不仅使两个主任下了一大跳，也使于老师大吃一惊。而他说出的语言，又让在场的老师们惊骇不已。
\"李爱军！李爱军！\"于老师此刻也很紧张，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得大声的叫李爱军的名字，让他镇定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于老师。\"哇，哇，哇李爱军哭了起来。见此情景，两个主任也害怕起来。他们将李爱军断断续续的话联系起来是：那桂兰死了。已知人死，凄情悲痛。所以，李爱军才如此的难过。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李爱军，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学校，我们这些领导给你做主。\"唐连贵也来安慰李爱军，让他安定下来，说清问题。
\"爱军啊，别哭了，有什么事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原来，刘主任和李爱军家住东西屋。共同用一个厨房。平时他【她】们就这么称呼的。
李爱军听刘主任这么说，就更加悲伤起来。抱住刘主任哭的更厉害：\"刘阿姨你一定给我们学生做主啊，要不就没命了。\"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刘敏更觉得事情严重。就脱口而出：\"爱军不论什么事，你说出来啊姨就答应你。\"听了李爱军的这句话，于老师心里有了底：那桂兰没有生命之忧。也由此对李爱军产生了疑惑。
李爱军也觉得是时侯了，该说既定的话了。就把于老师如何不放心那桂兰，让他陪同她放学回家；在路上那桂兰突然晕倒，送到医院，经过大夫的抢救她才脱离了危险，大夫说这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急火攻心所至。因为，她有心脏病。大夫警告说，如果再受刺激就有生命危险。今天早上，他本来去找那桂兰上学的。可是，那桂兰一见他又昏过去了。嘴里还喊着：别开除她。
\"刘阿姨，你们千万别开除她啊。她如果听说被开除了，一定会死的。大夫也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她再受什么刺激就有生命危险。\"李爱军的话说的生动，又借助感情的表演，真是凄楚动人。李爱军的个人品格好，学习成绩全县头名，又是全校的五好学生。这样的学生，说的话，老师，主任，校长是都会信以为真的。
最后，李爱军说：\"本来我是找于老师汇报的，可是，听说于老师在主任室这里，一时着急了，我就闯了进来。阿姨我错了，吓着您了吧。\"\"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和于老师马上就去看那桂兰，相信阿姨，学校是不会开除她的。\"刘主任一边给李爱军擦着泪水，一面安慰他说。
李爱军终于让校领导许下了诺言；实现了对那桂兰的承诺；达到了龙兄龙弟的愿望。内心突然平静下来，无力的坐在主任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老师们。
\"唐主任，那桂兰的事就让于老师她们班自己处理吧，学校就不参与了。我和于老师去看看那桂兰同学。\"刘副主任说完就拉着于老师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李爱军你带我们去那桂兰家。\"于老师回头对他说。也许是于老师不知道那桂兰家的住处。
\"刘副主任，您不是说把任务交给我们班自己处理吗。我就先去看看，如果，我处理不了，再向您汇报，您再出马不是更好。\"走出了办公室，于老师就向刘副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敏听了也觉得对。自己刚说完把那桂兰的事交给于老师他们去处理。先由于老师做铺垫，有利于以后校领导出面处理问题。就同意了于老师的意见，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李爱军！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敢在老师和校领导面前编瞎话，欺骗我们。你的班长是干不成了。\"于老师说话时面带温怒，神情严肃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李爱军。显然，于老师已经识破了李爱军的\"成功\"的表演。
\"于老师，您就是不问，我也会跟您说实话的。这都是为了您和那桂兰同学不得已而为之。\"李爱军感到十分的委屈。
\"说说看，是怎么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于老师更加严肃的说。
\"我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就听说您被唐拉稀\"
\"还在犯错误。\"于老师真的生气了，把头扭了过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李爱军没有看到。
\"就被唐主任和刘副主任叫去了，心想准没有好事。为了救您，我们敬爱的老师，就不顾一切的闯了进了主任室，怎么能救老师，我就怎么说了。要不是为了救您，我是不会犯错误的。\"李爱军眼含泪水，十分委屈。
说实话，于老师也不忍心难为这么懂事的孩子，自己的好学生。语气就软了下来：\"难道是老师错了吗。\"\"于老师是我错了\".李爱军说。
\"知道就好。\"于老师的温和了许多。
李爱军就把那桂兰的思想压力太大，既没有脸再在咱班待下去，也不敢再在三小学校继续读书了，想转到一小学校去。但是，又怕咱三小学开除她，就无法转学了。自己非常的同情她，为了帮助同学实现愿望，他就编了这些瞎话，也是迫于形势急中生智才犯下错误，做错了事等等，全部情况都跟于老师讲了。
于老师看着眼前自己的学生，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处处为别人着想；又这么成熟，想的这么周全，真是难为他了。也为自己有这么好的学生深感欣慰。
\"走吧，陪老师去看那桂兰。\"虽然，李爱军讲诉了事情的缘由，只因那桂兰今天没有来上学【李爱军没有把那桂兰装病不来上学的主意是他出的告诉于老师】，女孩子胆子小，承受的打击能力弱，遇到这种情况当老师的都不会安心的。于老师也一样。
李爱军见于老师真的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真是高兴。再也压抑不住对老师的敬爱脱口而出：\"于老师您是最好的老师，我们都爱你。\"于老师的来访，那桂兰是没有想到的。她很羞愧又紧张。她羞愧的是对不起于老师和同学们；紧张的是，怕于老师在妈妈面前说破纱巾的事。妈妈会多伤心？
那桂兰的母亲，因为女儿有病就特意请了假在家陪她。得知于老师也来看女儿，心想，小那真病的不轻啊。
于老师似乎看透了这娘俩的心事：\"大姐，为你有这么个好姑娘感到高兴。她聪明好学，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她要转学，我是不打算放她走的，因为培养一个好学生不容易。但是，当老师的也不能太自私，这样会影响学生的进步。我今天是特意告诉她，老师同意她转学。\"李爱军对于老师的话意一时还不能理解。自思：老师是什么意思？
于老师把头转向那桂兰：\"那桂兰，无论到哪儿里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人名副其实的好学生。
于老师相信你。\"那桂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抱住于老师就大哭起来。
那桂兰的母亲说：\"我们家离一小学近，离你们三小学远。以前，也让她转学，她就是不同意。不知今天小那就怎么开窍了。
还多亏了小李班长，他要转一小学去，小那才同意转学的。他还答应帮助小那办理转学证的。\"马阿姨说完，又转头对李爱军说：\"昨天，我跟她爸说了，你叔还让我再谢谢你。
\"\"阿姨是我，劝她的，没关系，不，不用谢…\"李爱军担心在于老师面前暴露的事情，还是被马阿姨无意之中暴露无遗。他想解释，但是，在马阿姨和于老师同在面前的时候又无法自圆其说。平时语言流畅能言善辩的他，现在却语无伦次。
李爱军胆怯的偷看了于老师一眼，却看到于老师的眼睛在狠狠的瞪着他。
\"那桂兰你决定转学了？\"于老师突然的把视线转向了那桂兰，面带笑容的问。
\"我必须转学。\"那桂兰坚定的回答。
\"大姐，你们家长也都同意她转到一小学去？\"于老师转向马雅琴微笑的问。
\"我们家离一小学近，我和她爸早就劝她转学。现在，孩子自己都同意了，做父母的更没意见。\"马雅琴说。
\"老师我也没有意见。这就好，大家统一了意见。那桂兰先继续在家看病休息，我回去后，就向校领导汇报那桂兰的情况。
替她办好转学证明，让李爱军给她带回来。\"于老师又转向那桂兰说：\"老师还有课上，要走了。你放心，老师答应的事一定会办的。\"那桂兰抓住于老师的双手不放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白色珍珠从她稚嫩的脸腮滚落下来。
\"于老师，您不要生气，我不会离开咱们班的。我是为那桂兰转学找借口才那么说的。\"离开了那桂兰的家，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李爱军马上表白，生怕于老师又误会他。
\"老师那么小气，那么笨吗？我是担心你以后养成感情用事的毛病。\"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然而，当时的李爱军并没有体会到于老师的语义。
在于老师的斡旋下，那桂兰终于转到一小学去了。
于老师在向唐主任和刘副主任汇报了走访那桂兰家的情况后说：\"作为老师，我同意那桂兰的转学。转学，不仅对学生和学校双方都好，更是对那桂兰的最好的教育和爱护。换一个新环境，更利于她从新成长。\"校领导最终同意了于老师的意见。
纱巾的风波虽然结束了，它却在李爱军的心理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失踪的茅台酒
松江县发电厂，坐落在城镇西南靠近江边的地方。主要的原因是发电厂的锅炉需要大量的淡水，靠江取水方便。
厂里有百十名工人，厂区面积两万来平方米。发电厂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时代建成的，是苏联老大哥的做品。年发电量两千多万千瓦。
主要保证县城里的工厂生产，政府机关的照明和工作用电，而县城里几千户老百姓，每户只许用一个十五瓦的白炽灯，每晚只供电两个小时。
如果，谁敢违反上诉规定，就视为偷电。轻者被没收所用电器，还要罚款；重者拘留或蹲班房。
发电厂每天的送电时间是每日的天黑后【根据不同季节而定】。这期间除了当班的工人和厂区的安保人员外，厂里的其他的工人都下到各家各户去检查有没有偷电的人或用户。由此可见，发电厂在小县城的重要地位，也见证了当时松江城镇【全国也如此】的电力是多么的紧缺。
发电厂有两个车间是重点：一个是锅炉，一个是汽轮机。如果，其中任何一个车间出了事故或被阶级敌人破坏，都将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和重大的人员伤亡事故。也会惊动共和国的领袖们。
公安局治安科长萧有德，带领民警杨文，周海重点检查了锅炉和汽轮机两个车间。看到厂里的生产工作井然有序，领导和工人的安保思想宣传，落实得好。没有发现厂里的安全工作中的不足和隐患。
江勇厂长向萧有德简单的介绍了厂里的工作状况：发电厂共两套锅炉和汽轮机组，一套工作，一套备用。工人是三班倒，不停机。所以，不论在工作状态下的机组，还是备用的机组，都必须确保完好正常的技术状态，决不允许出现纰漏。
保卫科长蔡云方说：\"安全问题同样有保证，每个车间都有保卫科的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到夜里还有保卫科的人在发电厂院内巡视检查。每个车间都由厂保卫科制定的安保条列，都要严格的执行。厂领导和工人的安全保卫思想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萧有德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不愧为重点企业，领导和工人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萧有德简单的介绍了上级的安保精神，转交了县公安局的有关文件。要求发电厂做一个安全保卫工作的计划交给他。
同时，也提醒蔡云芳心里要有敌情，要严防阶级敌人可能的破坏活动。
结束了检查工作，告别了江厂长。临走时萧有德握着送他出来的，蔡云芳的手说：\"老蔡，厂里的安保工作搞得不错。
我不但代表局里表扬你们，还要向局长汇报你们厂的安保工作方法。总结一下，在全县机关企业推广。不过，形势复杂啊，一定要提高警惕。我每隔一天派杨文来了解安保情况，有问题一定跟我联系。为了发电厂的安全，我们必须协调好工作。\"\"萧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着公安局的文件精神去做。确保我厂的安全工作不出纰漏。\"蔡云芳说。
本来王春被张有贵安排带领另一个小组到社会中，调查了解失踪茅台酒的线索。
只因担心张队长会亲自下到拔凉的井水里，冻坏了身体，才主动的要求和队长共同进行打捞工作。在确定井水里是否有失踪的茅台酒后，再带领自己的小组，到社会中调查失踪的茅台酒的线索。王春的用意有两个：1,自己必须抢先挣得第一个下到井水里的任务，才能确保张队长不下井；,2,假如能在土井里找到了失踪的茅台酒，自己这组就避免重复工作浪费时间；否则，再到社会上调查也不迟。
王春的坚持虽然得到了张有贵的同意，然而，还是没能拧过自己的队长，没有实现自己代替他到井水里打捞失踪的茅台酒的愿望。而失踪的茅台酒也没有在井水里发现。
从打捞现场回来后，王春突然感到自己担负的任务沉重了许多。茅台酒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头脑里挥之不去；茅台酒瓶子也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回到家里，妻子吴桂芝已经做好了饭菜，酒壶里装满了烫好的散白酒老白干，都已经摆放到炕桌上，就等着他下班回来一起吃饭【因工作的原故王春下班的时间也不正常】。
炕桌的前端放着一个装满高粱米干饭的，度白瓷的铁盆；炕桌上摆着一盘半尺长短的板黄煎鱼【东北一种白鱼】，一大盘土豆丝；两小蝶家常咸菜。
今天跟往常不同的是，王春到家后，不着急喊着吃饭，而是坐在地桌旁抽起烟来。
\"快来吃饭呀，孩子们也都饿了。不等你我们早就吃饭了。\"妻子吴桂芝催促他。已经领着两个孩子围坐在炕桌旁等着他。
王春似乎没有听见爱妻叫他吃饭的话语，继续抽他的香烟。
吴桂芝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没有正式工作，在罐头厂做季节工【也叫临时工】，一年能干半年活。虽然只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在当时却是不小的资产，够一家四口人半年的基本生活费用。
吴桂芝已经感到丈夫的反常状态。心想，他是有病了，还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难事？出自对丈夫的爱，她从炕上下地穿鞋来到王春的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酒都凉了，我再热热去。\"\"茅台酒？\"王春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不仅让自己的妻子莫名其妙，在炕桌旁坐着的两个孩子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原来，王春在聚精会神的思考失踪的茅台酒的案情。突然受到吴桂芝话中酒语的刺激，就脱口喊出了茅台酒这三字。
\"茅台酒？是什么酒？到哪去买？\"爱妻还以为自己的丈夫要喝茅台酒，可惜自己的文化太低，不知道茅台酒是什么？只得连连发问。
此时，王春已经从案情的深度思考中醒来。他愧疚自己的行为给爱妻带来的不安。他站起来，双手握住爱妻抚摸自己肩头的右手，一起走到炕边，脱鞋上炕坐下后说：\"没什么，我一时走了神，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茅台酒来。好了，我们吃饭吧。孩子也都饿了吧？\"\"茅台酒是什么酒？好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吴桂芝一边吃饭一边问。
\"茅台酒是中国的八大名酒之首【当时普通的茅台酒一瓶只有三元钱，但是，很难买。而王春喝的散白酒才不到二毛钱一斤，相差二十倍】你说好不好喝，我们喝不起的，以后不要再提了。\"王春的本意是，茅台酒关系到案情，在家里不讲或少提为好。但是，出于对妻子的爱，他还是略加解释。
\"爸，我见过茅台酒…\"王春的大儿子突然插话说。
王春的有两个孩子。长子叫王福来已经十一岁了，在县城里二小学读四年级；长女王晶九岁，在二小学读二年级。
\"胡说！在哪儿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王春不仅对儿子的插话觉得突然，话里茅台酒这三个字更让他吃了一惊。还没等儿子的话说完，就抢先发问。
\"快说！在哪儿看到的！\"见儿子没有马上回答，王春又追问了一句。
\"在，在，在冯勇的家里。\"王福来初见爸爸的反常形态，颇为紧张胆怯的回答。
\"他爸，把家里当做审讯室了，别吓坏了福儿。孩子都饿了，让孩子先吃好饭再问不行吗？\"吴桂兰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转头又对自己的儿子说：\"福儿，慢慢吃不要着急，吃完饭后再跟爸爸讲，你是怎么看到茅台酒的事。\"\"对。好儿子，先吃饭，吃饱了后再跟爸爸讲茅台酒的事。\"王春一时心急才出语失态。后经爱妻点播马上认识到。立即转念：儿子有可能成为自己找到失踪的茅台酒的功臣。心情变好了，自己的语言也跟着好转。
饭后，王福来向爸爸讲了自己在冯勇家看见茅台酒的过程。
原来王福来和冯勇在一个班读书【二小学四年二班】，又是好伙伴。上学放学两人如影随形，还经常去对方家里复习功课写作业。两个孩子读书都很用功，王福来学习成绩要比冯勇好一些。
前天下午放学后，冯勇说他爸爸出差去了，不在家。就拉着王福来到他家里做作业。作业写完了，按往常王福来本应该回家的，可是这回赶上了冯叔不在家，冯勇就当家做起主来，非留王福来在他家吃晚饭后再走。在吃饭之前，王福来习惯的来到冯叔叔的酒柜前，欣赏着酒柜里的白酒。
酒柜不到两米高，下面是两开的小木门有暗锁锁着，上面大一些的是玻璃窗门，也用暗锁锁着。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的酒瓶：泸州老窖，汾酒，西凤，五粮液，洋河大曲，竹叶青，剑南春。只是比往日多了一瓶贵州茅台。酒瓶是筒状的白瓷色，瓶嘴短，扣着红色的口盖，左上角有一个红五星被麦穗和稻穗围着，中外驰名的下面写着贵州茅台，字都是从左到右向上斜的。
王福来只是觉得这瓶酒瓶的形状特别，图案特殊，就多看了一会，观察的仔细一些，就记得清楚一点。
至于酒柜里的酒是好是坏，是贵是贱他本来就不知道，也没有去想。来到冯勇家，他习惯观察冯叔叔的酒柜，真的不是对里面的酒感兴趣，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从来没有喝过这些奇形怪状样子的酒？
酒瓶里的酒好喝吗？为什么爸爸喝的酒，都是自己和妈妈到小卖部打的散白酒？为什么？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要不是爸爸对茅台酒那么感兴趣，他也不会把自己在冯勇家看到茅台酒的事说出来的。
听完儿子的讲诉后，王春反而觉得儿子看到的茅台酒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王，冯两家相距很近。都属第二办事处，东方红委管辖。两家不仅孩子要好，大人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冯勇的父亲叫冯小溪在县罐头厂做采买工作。经常外出，很少在家。在社会上人面情缘较宽。妻子黄玉芬，没有正式工作，但是也闲不住，经常在罐头厂做临时工。
既然已经得到了茅台酒在冯家的线索，就该查证是否属实？冯家的茅台酒和失踪的四瓶茅台酒有无关系？就要对冯小溪询问，就要去冯家调查，就有可能给两家造成误会甚至是伤害。
假如，把冯家有茅台酒的事告诉张队长，让别人去办。一是，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问题，就说出去，叫别人盲目的处理，就可能给案件的侦破带来变数；二是，在社会中侦查茅台酒的事，张队长已经分配给他了，怎么还好意思推给别人。
思来想去，王春最终决定：全家所有的人都不许再谈冯家有茅台酒的事；自己首先对冯家微服私访，查询冯家是否有茅台酒及其来由。
